第82部分(2 / 4)

的身世之謎,自不會作這般想,即便有人明指暗示,仍是不肯相信。

如今時過境遷,他的真心,她自能體味,然而情愛並非日久所能替代。

這顆心早已許給了那個人,再不會為旁人動意,何況現下還有了腹中的孩兒。

勉力撐起身子,看著他身子低蜷,龍袍皺結,雙手覆面,淚水從指縫間溢位,滾滾而下,早已沒了往常的帝王威儀之態。

她心頭揪痛,噙著淚問:“陛下可還記得當初聽淳安縣君撫琴時所說的話麼?”

高昶並沒抬頭,也沒應答,但哭聲卻漸漸止歇了。

“那時,她對陛下傾心相許,卻不得回應,愁鬱難遣,只得將那一腔愛意悲苦付之瑤琴,我雖不通音律,卻也聽得神動情傷,陛下是當事之人,自然比我更能體味其中之意。”

往事歷歷,那一陣酸楚湧上,衝得人身心無力。

高曖定定神,繼續道:“陛下那時還勸她說,這世間的事十九都不如意,傷懷自憐者所在多有,一切自有定數,不必過於執念,來日方長,以後未始沒有更好的際遇。這話一字一句,我至今還記得清清楚楚,難道陛下自己倒忘了麼?還是到了自己這裡,便不再如此豁達?”

他仍是沒應聲,低低地抽噎著。

方才那些話他早有些忘了,許是當初有感而發,又或是隻為讓那淳安縣君死心,並沒深想,如今再憶起來,心中卻全然是另外一番滋味。

勸人時易,自處時難,世事皆是如此,當日那撫琴自傷之人的心有多痛,他時至今時才終於體會。

可他畢竟不是隻會自傷自憐,嘆息流淚的女子,男子的秉性便是堅執己念,孜求不止,何況身為帝王?

“你說這些,無非就是想讓朕放了你,與他有情人終成眷屬,對不對?”高昶緩緩放下手,轉頭問道。

他雙目有些泛紅,淚跡未乾,雖在悽傷之中,仍舊炯炯地刺人。

高曖與那目光一接,語聲便頓住了。

方才那話純是觸景而發,才重又提起來,仔細想想,也的確有這番意思在。

但囚身在這皇宮中,指望與他再見已是不能,更遑言什麼“有情人終成眷屬”,此刻見他這副樣子,忽覺語塞,竟不知該如何介面。

高昶倒像根本無意叫她回答,悽然一笑,緩緩搖頭道:“你錯了,朕不會放手,更不會認輸,你要留下這孩子,便只管留好了,朕從此再不過問。父皇當年容得下你母妃,朕自信這心胸也不會小了他老人家。”

言罷,忽然木著臉呵呵大笑,長身而起,大步就朝外走,笑音不絕,徒留一片蒼涼。

……

北越邊關近千里。

穿過重重戈壁大漠,翻山越嶺,長途跋涉,從朔風凜冽,直走到鴻雁北返的時節,方才進入潢水流域。

這裡與別處的荒涼不同,植被茂盛,沃野阡陌,山水風光竟與中原一般無異。

徐少卿跨在馬上,隨著一眾衛士行在那輛大車側旁。

他原不願如此,這崇國同樣危機四伏,去了只有更加兇險,但心裡念著她,若要達成目的,眼下也只有先入虎穴,再相機而動了。

這日午後,一行人已到了潢水近處,遙遙便見那南岸矗著一座城池。

那裡便是崇國的都城——隆疆。

待到行得近了,才能體會它的巨大,僅連線護城河兩岸的甬橋足有三百步,灰黃色的城牆更是高達八丈有餘,夏都永安與之相形便要小得多了。

甬橋邊上早已擺下了候駕隊伍。

狄鏘換了身青色團龍袍,換坐金色乘輿,又叫一眾衛士和徐少卿也換了裝束,這才有兩隊絳色袍服的宦官引領,其後擺下太子儀仗,浩浩蕩蕩過了橋,由正南城門徐徐而入。

城內的建築一如其外,同樣的高大壯闊,正街寬逾百步,市井繁華,熙攘喧鬧,無論男女老幼大都生得粗健有力,但裝束樸素,少有永安城中隨處可見的鮮衣華服,倒像傳言中所說的窮野荒蠻,物產匱乏。

但細想之下便知絕非那麼簡單,應是國朝風氣所致,自來便是如此。

乘輿儀仗一過,街道兩旁千萬百姓紛紛跪伏在地,山呼“千歲”,恭敬之情溢於言表。

徐少卿暗地裡留著心,往常只看些邸報奏聞,現下身處其境,才知這崇國的人文氣象,絕非僅僅像傳言中的那般簡單。

車駕一路向北,遠遠便望見城中樓閣聳峙的皇宮。

而這時就看另一隊車馬迎面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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