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部分(2 / 4)

的青絲捋在手中,打著圈,斜斜地向上挽,那頸子露出小半截來,真如脂玉般細膩。

許是因為暑氣未退,那潤白的肌膚上滲出一層薄汗,隱隱泛著粉,像芙蓉初放的顏色,煞是好看。

他有那麼一瞬的心悸,旋即便恢復如常,捋著那墨染般的青絲分作幾股,交疊纏繞起來。

“公主性子淡雅,臣以為不宜那些繁複累贅的髮式,還是簡單隨性些好。”

高曖向來對這綰髮沒如何在意過,低低的應了一聲,雖然瞧不見,卻也能感覺到他雙手嫻熟的左壓右纏,沒半分滯澀,不知是怎生練就的本事。

想來在宮中做奴婢,這些個逢迎主子的本事總是要會的,回想他之前所說的往事,如今坐上這司禮監兼著東廠的高位,中間不知受了多少苦楚。

他自然不知她心中正念著這些,手上不停,口中又道:“公主平常這髻子梳的總有些不盡如意,臣今日是偏巧趕上了,卻不能日日代勞。還記得早前曾說過身邊該有個精細伶俐的人伺候著,只是公主念情,這話也就罷了。”

這像說得話裡有話,她臉上燥燥的,頭垂得更低了些。

“廠臣這般愛給人梳頭麼?”

他在上面挑了挑唇:“臣是奴婢,給主子梳頭乃是本分,談不上愛不愛的。不過麼,若能每日替公主梳妝,臣倒是求之不得。倒不如這樣吧,若哪日臣犯了重罪,或是被陛下惱了,革去這身名位差事,便到公主這裡做個貼身的跟班長隨,早晚侍奉著,還望公主到時不要厚此薄彼,仍然只念著那個翠兒。”

他越說越不成話,到最後竟全成了調笑之意。

高曖登時羞紅了臉,腦中也“嗡嗡”的。

堂堂手握生殺大權的東廠提督,竟說要做什麼跟班長隨,還把翠兒也扯進來,也真算是沒個正經了。

面對這等胡言亂語,她有些不悅,可轉念想想,那其中暗含之意她又如何聽不出,只是面皮薄,不願去想,當下默然不語,權當他是戲言罷了。

徐少卿卻也沒再多說,自顧自幫她挽著髻子,指尖時不時有意無意的在面頰和脖頸上劃過,每次都惹得她撩火似的一顫。

過了片刻,便聽他在上面輕聲道:“好了,公主自己瞧瞧,可還稱意?”

高曖正在愣神,眼前一閃,便有面銅鏡遞到了手邊。

出門在外居然還隨身帶著鏡子,這人可也真是怪,莫非有什麼特殊癖好?又或者對他而言,這東西便應是常備之物。

她性子沉靜,原不是那種喜歡暗地裡揣摩旁人的人,可今日也不知怎麼的,對著他便開始管不住那心思,腦中亂琢磨起來。

轉念一想,臉上不由得發燒,自家都覺得甚是奇怪,當下悶不啃聲地將那銅鏡接在了手裡。

對著一照,便見自己那滿頭秀髮扭轉盤曲在頭頂一側,斜斜的臥著,作隨雲流轉狀,髻上綴著簪花,下頭用金釵插實了,額前還分個側劉海,靈秀娉婷中卻又帶著幾分飄逸柔美。

抿唇笑笑,一面左右輕轉著腦袋對鏡細看,一面對他道:“這髻子我還沒梳過,果然好看得緊,多謝廠臣。”

她又開口稱謝,但此時聽來卻是別樣的意味。

徐少卿不覺也有些意興盎然,抬手又幫她攏了攏髻子,嘴上應道:“該梳何等髮式,便如衣衫配人,並非重樓堆砌,極盡繁複才是好。公主這番打扮比從前增色得多了,其實臣覺得另有幾樣髮式或許更合宜,待抽出閒來一樣樣梳與公主瞧。”

她聽著雖有些受用,卻不敢再與他這般糾纏髮式的問題了,當下將銅鏡塞還給他,起身告辭。

他自然更知道點到即止的妙處,仍打躬行了一禮,便反身躥入樹叢,靈狐一般消失在眼前。

高曖望著那片兀自晃動的枝條,鼻間像是仍能嗅到那股若有若無的伽南香味,竟似有些痴了。

怔怔的出神半晌,這才轉身繞過那矗立的山石,辨明路徑,向東而去。

日頭漸漸西斜,暑氣卻仍聚著,沒半分消散的意思。

也不知怎的,她此刻卻步履輕快,也不覺得熱浪炙人,如何難受了,到後來竟不由得哼起了夷疆小調。

堪堪跨出宮巷,正待轉彎,卻沒留神竟迎面撞在一個人身上。

她輕呼著退開兩步,把眼瞧時,見那人一身赤色團龍袍,竟是高昶,身旁還伴著兩名內侍。

“三哥……”

她頓覺尷尬不已,趕忙斂衽行禮。

高昶早瞧出她唇角含笑,似是心緒頗佳,自重見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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