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也總結了許多經驗出來,知道做事要瞻前顧後,深思熟慮之後才可以下決定。
吃過午飯,袁海雲終於來到了位於城南的州海道衙門門前,只見此刻門口有兩名官差腰佩長刀,如同兩棵蒼松一樣直挺著,不禁令人肅然起敬。
袁海雲沒有多做考慮,徑直便往衙門內走去。
“站住!”就在袁海雲剛剛踏出一步,腳還沒有落地之際,右邊那名大鬍子官差厲聲喝道:“你是何人?可知此處乃州海道衙門,閒雜人等不得入內!”
其實這名官差的全是廢話,誰又不知道這裡是州海道衙門呢?誰又不知道這裡不得讓閒雜人等進入?既然要進去。必然是有事情了。必然就不會是閒雜人了,除非此人是個瘋子。
不過袁海雲也沒有直闖進去,立即笑顏盈盈的道:“這位官差大哥,我乃一名江湖郎中,素聞州海道副使汪大人的母親身患怪病,於是特地前來想要為其一診,好討些賞錢!”
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原本顯得木訥笨拙的袁海雲也變得如此的圓滑世故了,方才的這一番話是正堯出來的,絕對有很多人相信。但是若是從袁海雲口中出來的,真的才叫難以置信。
或許這便是與正堯相處久了之後,或多或少的也被正堯的為人處事方式給影響了一些,因而他也開始學著這種圓滑的方式做事。連“討些賞錢”都能夠想得出來,他確實是進步了。
“你是郎中?”那大鬍子官差仔細打量了袁海雲一番,卻見袁海雲肩膀上還吊著一個木箱子,應該是藥箱,似乎還真的是一個大夫,於是又道:“那你先在這裡等等,我這就去通傳。二虎,這裡由你看著,不要偷懶哦!”
“那就有勞了!”袁海雲拱手道。
一旁的高個瘦子官差卻是沒好氣的道:“阿成你這個臭子,你的意思就是我平常都在偷懶了?去你的!待會兒再找你算賬!”
不過那大鬍子官差卻沒有搭理高個瘦子官差。而是徑直往衙門裡面走去。
片刻之後,一個身穿七彩官府,長得虎背熊腰,臉上紅斑點點的中年男子與那大鬍子官差一同出現在了衙門門口。
不用多,眼前這個身穿從五品官府的官員自然就是州海道副使汪柏。
雖然從表面上看,這個汪柏其貌不揚,一臉橫肉,粗裡粗氣,應該不像是個當官的料,然而他卻是一個有名的人物。甚至連嘉靖皇dì dū記得這一個人。
原來嘉靖一直都有修仙煉丹的愛好,與此同時,他也在四處蒐集“龍涎香”這一珍寶。至於這個龍涎香,自然是大有來頭。
龍涎香,《本草經》中有云:‘活血。益jīng髓,助陽道。通利血脈。利水通淋,散癥結,消氣結,逐勞蟲。能生口中津液,凡口患乾燥者含之,能津流盈頰。‘
龍涎香的功效很大,自然會得到嘉靖的喜歡,於是便命人四處搜尋龍涎香,結果幸運的汪柏就憑著找到一枚龍涎香,將其呈遞給了嘉靖,最後被升職當了州海道副使,專門在海商貨物之中繼續搜尋龍涎香。
不過汪柏憑著嘉靖對他的嘉獎,他便越發的開始放肆起來,受賄,貪汙,運用各種手法斂財,甚至還與葡萄牙人來往,關係十分密切。此舉被東按察使丁以忠給發現了,並勒令他立即停止與葡萄牙人交往,並將四處收斂所得的錢財全數充公。
豈料汪柏以“這麼做是為了替皇上尋找龍涎香”為由,令丁以忠頓時言以對,拿他沒辦法,只好任由他在州海道上面胡作非為。
時至今rì,即便汪柏已經有了通敵賣國的嫌疑,但是作為東按察使的丁以忠仍舊沒有辦法,而且汪柏憑著自己收斂的錢財在朝中結實了許多權貴,這樣一來,地方官員更加不敢對汪柏怎樣了。
“你是大夫?那跟本官進來!”
汪柏打量了一下袁海雲,淡淡的了一句之後,立即便轉身往衙門裡面走去。
袁海雲也沒有開口話,只是朝著門口的兩名官差點了點頭,隨後便跟了過去。
由於明朝令法有明規定,官員必須住衙門,餉銀也計算得剛好夠一家開支,甚至連請師爺,僱轎子都要自己掏腰包,所以汪柏所住的衙門確實了一點。不過是人都知道,衙門不過是汪柏的後花園,以汪柏的錢財,在外面買十棟大房子都花不了他家產的一半,因而汪柏在外面自然還有房子。
穿過公堂,便來到後院,後院才是汪柏家人們平常歇息玩耍吃飯的地方,當然,這只不過是做給上頭看的,真正的話,一年三百六十天,汪柏家人有六十天在這裡已經算是奇蹟中的奇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