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在挖苦。三歲作畫,五歲吟詩?這不是扯淡是什麼。
正堯聽完不禁掩嘴想笑:看來這陸炳陸大人也很有心機嘛,故意的與嚴嵩為難。如此先將高帽子給嚴皓給戴上,而且這個高帽子還是一聽就知道是假的離譜的那種。然後待嚴皓作答出來如果還過得去的話,那還行,眾人便只會嚴皓有些言過其實了,而如果嚴皓的回答差強人意的話,那將會落為笑柄。陸炳啊陸炳,你可真的不簡單啊!
陸炳一完,徐階都不禁撇過頭去,估計這兩人早就商量好的,想要讓嚴嵩難堪一下,畢竟平日裡這嚴嵩在朝堂上耀武揚威慣了,兩人也想好好滅一下他的微風。即便這嚴嵩想要發難,但是也不可能在人家徐府亂來。
“清濁甜澀半杯酒,
貴賤有別需辨優。
稗草雜糧糟糠物,
終究不過一抹餿。”
嚴皓悠然自得的吟頌完畢,然後順勢又朝正堯等人看來,而他的眼神之中卻盡是藐視,似乎這裡面的“稗草”、“雜糧”、“糟糠”“一抹餿”等之類的都是用來形容正堯一幫人的。
嚴世蕃聽完之後,卻將繃緊的臉給鬆了一下,表面上,這個嚴皓還沒有太丟臉,至少還是做成了一首詩,而且的也很有道理。
“不錯,不錯,我孫兒可是又有長進了啊!”
嚴嵩不禁開懷一笑,然後端起酒杯對著徐階等人便是一飲而盡,似乎這次嚴皓給自己長臉了。
徐階沒想到,陸炳也沒想到,這個嚴皓還真的能夠做成一首詩,而且似乎還是一氣呵成的。雖然聽起來,這首詩另有深意,但是不得不,這個嚴皓做那些動作,損人的行徑還是挺能耐的。徐階和陸炳兩人也頓時啞然,不曾想到會暫時被嚴嵩給耍了威風。
“錯錯錯!嚴公子此言差矣!”這個時候正堯突然站起身來,拿起手中的桃花扇,很是不屑的道,旨在否定方才嚴皓所言之詩。
正堯是何等精明之人,看看嚴皓的眼神動作,語氣表情,便知道這傢伙是在指桑罵槐。什麼雜糧稗草,什麼濁、澀、賤、餿之類的字眼就是在諷刺自己這一幫蜀州會館的人。正堯頓時聽的生氣,自然想要還以顏色。
這個時候,臺上坐著的徐階也好,陸炳也罷,乃至沒有發言的顧汝之,也都不由地把目光投向了正堯。敢在眾目睽睽之下直言嚴皓的不是,這個正堯還真的不一般。
顧汝之和徐階兩人交頭接耳嘀咕了一番之後,那顧汝之才知道,原來眼前此人便是李正堯,於是他立即起身,笑著道:“李公子何以此言?老夫倒想聽聽。”
李公子三個字頓時令一旁的嚴世蕃一怔,再定睛看去,他已然明白,這個就是與嚴皓有矛盾的那個李正堯。只見他看著正堯的時候不禁露出了凌厲的眼神,彷彿想要用一個眼神就將正堯抹殺。
倒是嚴嵩卻是一臉鎮定,他也想聽聽這個李公子到底有什麼見解,於是擺出一副悠然自然的樣子,往正堯身上看去。
“稗草雜糧糟糠物,
皆是辛勞獲五穀。
不知山雞變鳳凰,
貽笑大方乃三。
回顧大人,按照嚴公子所,這一杯酒的優劣好壞、甜苦清濁是可以分辨出來的,這點不假。但是他卻這酒的好壞是因為釀酒材料的原因,真是可笑至極!殊不知,論是狀元紅,杜康,還是二鍋頭,散酒,皆是靠這五穀雜糧所釀,只因配方不同,溫度不同,時辰不同,環境不同,才導致酒會存在優劣差別。如此簡單的常識,嚴公子卻不知,就好比不知道山雞也能變鳳凰之事,視為識;而一件事物並不是表面光鮮靚麗就表示它好,金玉其外,敗絮其中的道理大家不可能不知道吧!而嚴公子如此的大談特談,乃是品;嚴公子不倡眾生平等之道,反而一味強分高低貴賤,眼中盡是蔑視他人之意,視為禮!此之識、品又禮的三之人,真是可笑至極!”
正堯洋洋灑灑了一通,字字珠璣,句句在理,一時之間讓那嚴皓不知道該什麼才好,整個人的臉色已然鐵青。
“你…”
嚴皓立即起身,指著正堯,想要什麼,但是彷彿如狗啃刺蝟一般從下口。
見到嚴皓有些失態,而在堂上所坐的嚴世蕃和嚴嵩兩人也頓時黑起了臉,沒想到這個李正堯將嚴皓的如此一不值,只見嚴世蕃就要準備動怒。
“誒,嚴大人這是何故?幾個年輕人一起相互爭辯一番,你也犯不著如此動怒才是!”
徐階的眼力非常好,立即看出嚴世蕃的意圖,於是一把叫住了嚴世蕃。一旁的嚴嵩此時也一陣尷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