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全,我乾爹時常變動藏身地點,甚至給他們做易容之術,老實說,我也不知道他在那裡,你去金陵後,拿著我的帖子去錦衣衛北鎮撫司找汪祿麒汪百戶,他會安排你們見面的時間和地點。”
瑞佐純一再次謝過了,這時月港一個吳姓稅官拿著厚厚一摞子賬本到了碼頭,準備登船開始課稅了,沈今竹和瑞佐純一不敢怠慢,忙一起請吳稅官登船,月港作為大明唯一開放的通商口岸,是異常的繁忙,只要天氣容許,這裡是不分晝夜到岸交易。
沈今竹是月港稅使元寶公公和海澄縣守備太監懷義的的座上賓,吳稅官不敢在她面前拿大、擺官威,還套近乎的笑道:“沈老闆好運氣啊,趕在子時之前貨船靠了岸,省了一大筆加徵稅。”
吳稅官看過貨物清單,又抽查了一番,確認無誤後,當場擺開四個算盤一起撥弄著,兩盞茶時間就算出了稅額,一共一千三百七十六兩。看到吳稅官雙手如飛撥打四個算盤的絕活,沈今竹讚道:“好一手算盤功夫,稅官若不嫌屈才,我的日月商行賬房正是缺人的時候。”日月商行剛成立不久,別說是賬房,是那那都缺人啊,沈今竹捨得給月銀,但是挑人的眼光也很高,庸才或者平平的人入不了她的眼,所以只要遇到人才,甭管人家有沒有意向,她總是盡力的先挖一挖,能挖走就挖走,挖不走也先留個好印象。
吳稅官笑嘻嘻地將四個算盤收起來,說道:“恐怕要使得沈老闆失望了,我這個人沒有什麼大的野心,只想穩穩當當吃這口安生飯,不過我有個不成器的兒子,他的算盤比我打的還利索,心算更是出類拔萃,好像腦子裡裝著四把算盤似的,以前醉心考功名,至今連秀才都沒考中,棄了科舉的念頭,現在賦閒在家,想尋個活計謀生,我這個兒子有些認死理,不過人品端正、精算術,沈老闆若不嫌棄,我就自賣自誇,推薦自己的呆頭鵝兒子了。”
大的沒逮到,撈了一個小的,沈今竹說道:“那好,明日要他帶著履歷和戶籍去日月商行找賬房的掌櫃談一談,若和我們商行有緣,那以後就是一家人了。”
和瑞佐純一錢貨兩清後,日月商行僱的壯勞力開始將海船的貨船轉運到漕船上,到天明就能裝完,並即刻啟程去金陵,只是這一次沈今竹並沒有親自押送,她留在海澄還有其他重要的事情做,智百戶已經加入了槽兵,此時江南之地的秋糧收割了大半,他要押送一批軍糧北上去宣府大營,為冬季儲存足夠的糧食,沈今竹的一萬斤硫磺就分裝在五艘漕運船上,混在龐大的槽糧船的隊伍中,由智百戶率領的八艘護衛艦保護著,定能萬無一失。
這是智百戶第一次出遠門執行護送漕糧的任務,宣府遠在北方,經常和韃靼人交戰,是軍事要地,往返一趟起碼要兩個月,次日一早,智百戶在碼頭翹首期盼乖徒兒能送一送他,不料都起錨了,依舊不見某人,還是沈今竹看不過眼,送了一大筐小籠包子給智百戶路上吃,以表安慰。
瑞佐純一的商隊一分為二,一半跟隨他去金陵找竹千代,他們一行人經常出入大明,怕人誤會是倭寇,早就留了頭髮,穿戴成大明百姓的模樣,他們這次扮作水手住在沈今竹的硫磺船上,和智百戶同路。另一半拿著沈今竹給硫磺錢款,在月港各個貨棧商行裡採買絲綢、書籍、紙張、瓷器等貨物,預備裝船運到日本販賣——這其中就有兩樣東西是沈今竹日月商行的貨物。大部分珍貴的緙絲布料和幾乎裝滿了一艘海船的雙色套印朱墨版本的朱熹著作全書,例如《四書集註》、《四書或問》、《易學啟蒙》、《周易本義》、《朱子語類》等等。
緙絲布料是賣給日本國貴族和王室的,而朱熹的著作最近在日本大熱,因為德川幕府從大御所德川家康開始,就對朱子學說推崇備至,他吸取了大明用儒學和朱子學說來鞏固統治的經驗,也想在日本國推行朱子學說,用儒學治國,到了第二代幕府大將軍德川秀忠,他很多看法和父親向左,但是對朱子學說研究的更深、也更狂熱,他視之為正統,其他一切都稱之為異端,連在日本傳開各種宗教,例如天主教和基督教和明言禁止,將朱子學說稱之為“官學”,四處推行朱子學說,將其作為了取仕的重要標準。
上有所好,下必效之,朱子學風靡日本,對朱子類的學說書籍需求大增,商機無限,瑞佐純一上一次來月港時,就和沈今竹籤下購買協議,定了一千套朱子全集,而且全是朱墨套印雙色版本的,專門賣給日本國有錢的讀書人。
沈今竹為此去找了最擅長紅色和黑色雙色套印的墨香書坊訂購一千套朱子全集,付清了印刷的費用,卻還被書坊告知需要另外支付一筆稿費給朱熹的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