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看著穿衣打扮,還有馬車的規制,這姑娘應該是豪門婢女,副小姐而已。”
峨嵋細看了兩人的相貌,驚訝叫道:“萍兒?菜籽兒?都這麼晚了,你們怎麼到庵堂裡來?”
這叫做菜籽兒的十一二歲、身材嬌小玲瓏的小少女,就是瞻園大廚房柳嫂子的獨女、沈今竹鳳鳴院的三等丫鬟,三年前因纓絡苦肉計揪出了內鬼金釵和玉釵,菜籽兒不惜捨身救纓絡,後來纓絡立大功升了一等大丫鬟,這菜籽兒也雞犬升天,從打雜的小丫鬟升了三等,月錢翻了一倍不說,在園子裡也慢慢有些臉面了。
只是這菜籽兒單純老實,一心一意跟著花婆婆學園藝,蒔花弄草,不往沈今竹跟前伺候,不惹是非,隱形人似的。菜籽兒和母親柳嫂子都是樂善好施之人,因峨嵋時常在瞻園南山院陪著太夫人唸經,得了機會便學著庵主了凡師太向周圍人講習佛法,菜籽兒和柳嫂子就成了七梅庵的香客,時常捐些香火錢,菜籽兒心思純明,和峨嵋很談的來,有時候她不當值了,還會來七梅庵小住,幫著照顧孤兒們。
菜籽兒身邊十五六歲、相貌標緻的青衣小婢叫做萍兒,官奴出身,據說小時候是千金大小姐,可惜父親獲罪抄家,她和親哥哥被罰沒為官奴,輾轉到了瞻園,如今哥哥跟隨剛被冊封為魏國公世子五少爺徐棟身邊做親兵,她則在瞻園花房裡做事,專門伺候園中珍貴的蘭花和其他珍稀的花草,好幾盆花草在她手裡轉危為安,菜籽兒很佩服她。
萍兒和菜籽兒一樣,都是七梅庵的香客,只是這一次兩人在夜晚來此,令峨嵋很是驚訝。那群孩子們都一邊啃著包子,一邊跑到兩人跟前含含糊糊的叫道:“萍兒姐姐!菜籽兒姐姐!”
有幾個兩、三歲的孤兒要扯著兩人的裙襬要抱抱,看來對這兩個青衣小婢很是熟悉。
菜籽兒向著峨嵋招手說道:“叫幾個大孩子幫忙抬一抬東西,這兩日瞻園來了位京城的貴客,大廚房做了好多肥雞、肥鴨子、整個的大豬頭等肉食粘都沒粘筷子呢,我要我娘幫忙乾乾淨淨的收起來,乘著天黑涼快了送到你這裡來給孩子們吃。聽說了凡師太病了一年,甚少出去做法事化緣,庵堂處境艱難,孩子們快要一月沒吃過肉了吧?”
聽說有肉吃,孩子們個個都拍手尖笑,聽得連青騾車上的劉鳳姐和慶豐帝心頭都一陣心酸,峨嵋連聲道謝,萍兒說道:“還有一些過冬的棉衣棉被,都是我們自己的舊衣服改小的,沒有狠穿過,分給他們過冬吧。等到了深秋,我們這些丫鬟再湊些月錢再給庵堂買幾車炭來,這個冬天就過去了。”
窮人都怕過冬天,青黃不接還凍的縮手縮腳,像七梅庵這種收養那麼多孩子的窮庵堂更是如此了,峨嵋很是感激,萍兒看見劉鳳姐的騾車,有些納悶低聲問道:“他們是——”
峨嵋將兩人的來歷還有送包子的事情說了,萍兒走到騾車前說道:“兩位施主,方才我們上山的時候,五成兵馬司的人已經上街肅清道路,這會子應該快準備封鎖坊門了吧,你們兩個沒有通行文書和腰牌,恐怕回不去的,不如我們送你們一程如何。”
劉鳳姐暗道,宵禁提前開始,若不去,我倒是可以在庵堂留宿一晚,但這位朱大哥是男人,不能住進去。既然有機會回家,當然是在家比較自在,便問道:“兩位姑娘若是順路,我們兩人當然是感激不盡了,只是,你們不怕宵禁,手裡有通行文書麼?”
菜籽兒很是驕傲的說道:“這位姐姐放心吧,我們都是魏國公府徐家的奴婢,萍兒姐姐的親哥哥是魏國公世子的親兵呢,他手上有徐家的腰牌,就在山下等著我們回去,你們住在宅牛巷是不是?我們回城西瞻園,正好順路。”
還是劉大哥眼光毒辣,一眼看出兩人是大家婢,不是什麼小姐。劉鳳姐忙表示感謝了,還下車幫忙卸下青衣小婢運過來的肉食和棉衣,慶豐帝當然跟著劉鳳姐忙前忙後,一時搬運完畢,三輛車才往山下走去,峨嵋領著一群孩子揮手道別,暗想等這群小鬼頭都睡沉了,我半夜定要偷偷起來熱兩根雞腿吃吃,好久沒吃肉了。
“峨嵋姐姐。”身前一個齊腰高的小女孩摸了摸自己光頭,看著手掌的透明液體說道:“你口水都流在我頭上了。”
峨嵋臉不紅、心不跳的說道:“是嗎?你看錯了,這不是口水,這分明是我感動的淚水啊,咱們七梅庵的香火一年不如一年了,居然還有這些個好心人記著你們吃肉,菩薩保佑。”
那小女孩看著山下漸漸遠去三輛馬車的氣死風燈籠,說道:“萍兒姐姐好美啊,心又善良,八成是那觀世音菩薩託生的。”
峨嵋輕輕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