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三天時間,我們去那裡籌那麼多銀子啊!”
曹國公夫人擦去額前的汗珠說道:“你還真打算還啊!都說了這是李家自己人的債,自然是李家人自己說了算,太夫人是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她管得到李家人的事?我們想辦法找到李賢君,她一個晚輩,難道要看著我們做長輩的被逼死?那些東西說到底就是她的,和太夫人沒關係,如果她出面說不追究了,太夫人又能如何?”
“夫人自有妙計啊!”曹國公又問道:“可是那李賢君在瞻園,咱們進去不啊,那楚嬤嬤說過,以後不准我們上門了。”
“哼,我們是進不去,可是——”曹國公夫人狡黠一笑,表情有些猙獰了,“我們可以想法子逼她出來呀。”
這種無賴事夫妻倆個是雷厲風行,到了下午,曹國公夫婦帶著就家人和奴婢到了瞻園,看門的得了太夫人的交代,不讓人進去,曹國公夫婦回頭對著兒孫們低聲說道:“全部都跟著我跪下,開始嚎哭,記住我事先交代的,不要哭太夫人了,只盯著李賢君一個,現在哭太夫人已經不管用了,只有李賢君才能救我們曹國公府。”
曹國公先做了個示範,跪地哭喊道:“賢侄女啊!都是堂伯父不對!管家不嚴,被賊人鑽了空子,偷了你的東西,伯父向你賠罪來了!”
曹國公夫人夫唱婦隨哭道:“男主外,女主內,你不要怪你伯父啊,要怨就怨我,沒看好門戶,丟失了東西都不曉得,賢侄女,你原諒我們這遭吧,你是我們李家的人,一家人不說兩家話,同甘共苦,你放心,丟失的東西我們會慢慢幫你湊齊了,可是若僅限三天,我們就砸鍋賣鐵也做不到啊!”當然了,曹國公夫人並沒有打算真的湊錢,須知這世人賴賬,極少有人一開始就說不還錢,基本都用拖字訣,把對方拖到心灰意冷不再上門要債,這帳就賴掉了。
父母如此,孩子也學的有模有樣,已經當上爺爺了的曹國公世子哭道:“賢君堂妹!還望你看在我父母年邁的份上,放他們一馬吧,哥哥我以後做牛做馬報答你!”
李家的孫輩更是哭聲震天:“嗚嗚,堂姑姑,不要不管我們這個侄兒啊,這個家要是都被典當了,您的侄兒就要沿街要飯去了!”
這話是曹國公夫婦親自教導的,哭的越慘越好,目的是把李賢君逼出來,用道德捆綁逼她放棄追債。有兩個媳婦和一個孫媳婦覺得實在太丟人了,乾脆帶著孩子回孃家,不攙和此事。
李家的僕從們見大小主人都跪哭,他們當然也學著哭叫,瞻園門外頓時哭聲震天,不知道的,還以為瞻園有誰病故了呢,下人趕緊將此事通報給太夫人和魏國公夫婦。其實不用通報,二門的園子都能聽到哭聲,太夫人氣的臉色鐵青,李賢君坐在一旁默默流淚,魏國公覺得表弟曹國公所做作為真是太不要臉了,魏國公夫人感嘆道:“幸虧這徐府街只有咱們一戶人家,若是有鄰居瞧見,還不知背後如何說呢。”
太夫人喝下一碗參湯,重重擱下青花瓷碗,說道:“不見棺材不落淚,非逼得我使出雷霆手段了。”
不久,從外頭湧出一百徐家親兵將李家人團團圍住,曹國公自持身份貴重,首先叫道:“你們要做什麼?我是一品公爵,你們安敢動我?”
動的就是你!擒賊先擒王,兩個健壯的軍士將曹國公制服,一個堵了嘴,一個捆住手腳,扔到馬車上,曹國公夫人尖叫道:“我是一品公爵夫人,是豪門貴婦,你們這個骯髒的軍漢要是敢碰我一根頭髮絲,我就撞死在瞻園門前,以全貞潔!”
軍士們置若罔聞,開始捆曹國公夫人並鬧的最兇的幾個媳婦小姐們,有李家下人上去阻攔,那軍士二話不說,手起刀落,居然將僕役即刻斬殺!眾人愣在當場,那軍士冷冷說道:“再喧譁吵鬧,一律當做行刺太夫人的刺客,定斬不饒!”
命沒了,就什麼都沒有了,眾人嚇的腿軟不敢做聲,乖乖束手就擒,軍士將李家人全部捆上馬車,扔回曹國公府,並且接管了曹國公府所有的門戶,這兩百年的國公府,居然就成了個大型監獄!曹國公大叫道:“徐家欺人太甚!青天白日的綁架一品公爵,侮辱公爵夫人!將配享太廟、開國第三的功臣、岐陽王李文忠的後人囚禁在府裡,還有王法嗎!你徐家一手遮天不成?我要去應天府——不,我要去京城敲登聞鼓告御狀去!”
太夫人的心腹楚嬤嬤跟著軍士們過來了,她說道:“欠債還錢,天經地義,到那裡都是這個理。先把銀子還了,我們的人就立刻撤出來,放你們出去,你們愛去那告去那告,就憑你們的臭名聲,就憑瞻園這幾十年對你們的幫襯,誰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