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可不就是這樣嗎?吵吵鬧鬧,分分合合,被打的滿頭包還要道歉,然後再次迴圈。今天干脆都開始問候對方祖宗、在東園刀光劍影,最後沈今竹負氣找她乾爹去了,自己懊悔不已,正在想著怎麼道歉和好如初呢。
還是姐夫說的對,早知如此,何必當初?剛開始就應該閉嘴或者認錯,像姐夫這樣罵不還口、打不還手,姐姐鬧一會就覺得無趣,便放下此事,晚上照樣一起吃飯,一起鬨兒子玩,甜甜蜜蜜的。如今沈今竹一氣跑了,萬一她不再回瞻園住了,豈不是以後都見不到她了?我總不能天天往烏衣巷跑吧,那樣也——糟糕,她不會真的要招贅婿吧!怎麼辦?得趕緊想辦法把她追回來!
徐楓豁然開朗,說道:“姐夫說的對,是我自找苦吃,以後就按照姐夫說的做。”
孺子可教也!朱希林倍感欣慰,便興沖沖回自己院子向徐碧若邀功,剛一進院門,朱希林便覺得不對:我能說那些心得體會,是因他姐姐是我的妻子,我吃了他姐姐好多塹才長了這一智,過上安穩日子;而他和沈今竹是什麼關係啊?怎麼可以生搬硬套進去卻不顯突兀了?難道——啊!”
想到一種可能性,朱希林活見鬼似的叫了一聲,跑到臥房找妻子,徐碧若正泡在浴桶裡沐浴呢,見丈夫慌忙闖進來,順手將葫蘆水瓢扔過去,朱希林早就習慣了妻子的突然襲擊,側身避過,還抓起空中飛行的水瓢,走到浴桶邊蹲下,舀起一瓢水往妻子脊背上淋去,充當丫鬟伺候妻子洗澡。
一邊澆水一邊說道:“壁若,我給你說件事,今日我算瞧出來了,楓兒肯定對沈今竹有意呢。”
“什麼?”徐碧若驚訝說道:“不可能的,都是兩個懵懂頑童呢,你別亂點鴛鴦譜。”
朱希林給妻子搓著背,將剛才他和徐楓的談話說了一遍,當然,最後一句話是要抹掉的,最後說道:“你是看著他們長的,就覺得他們始終都是小孩子。其實都不小了吧,沈今竹比楓兒大些,楓兒到下月底,也滿十二歲了,想當年我十二歲的時候——”
朱希林悄聲對著妻子耳語了幾句,羞的徐碧若拿著水瓢輕輕敲了一下丈夫的頭,嬌嗔道:“你心術不正,晚上做些亂七八糟的夢,早上可不就是那樣麼?”
朱希林說道:“我不騙你的,這又不是什麼丟人的事情,就是長大了而已。總之你以後別大大咧咧的說那些玩笑話,我瞧著楓兒好像當真了,他這幾日魂不守舍的,像是生病似的。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求之不得,輾轉反側,連古人都是這麼說。心裡有喜歡的人了,就是心病,想那年我在雞鳴寺初見你,就和楓兒現在一模一樣,得了心病,牽腸掛肚,做什麼都沒勁,總是想著見你,真正看到你,又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準備許久的說辭到嘴邊卻一個字都說不出來,像個傻瓜似的。”
徐碧若板著臉反問道:“你說我弟弟是傻瓜?”
“不是。”朱希林說道:“心中有情的人是藏不住的,時不時會露出些傻氣的表情、做些傻事,尤其是在中意的人面前,再聰明的人,都顯得笨拙,吃著苦頭,卻樂在其中。”
徐碧若點頭說道:“這麼一說,楓兒好像就是這樣啊,平日挺聰明的孩子,就是在今竹那裡屢屢犯傻,還總是湊過去被人打臉,傻里傻氣的,有時候那欠抽的模樣,還真和你有些像。哎呀,越想越是這樣,以後定不會在再亂開玩笑了,臊著他了,又要犯傻說些話得罪了今竹。”
朱希林說道:“現在怎麼辦?我們不好點破的——還不知道人家沈今竹願不願意呢。”
徐碧若自信滿滿說道:“我弟弟還是不錯的,不像那些金陵紈絝子,論模樣門第人品,不會辱沒了沈家。改日我試探試探今竹的心意,若她也有意,我便幫著楓兒要父母上門提親求娶,定要把這件事辦的板上釘釘了才好。”
朱希林有些懷疑:“岳父岳母他們萬一不同意呢?今竹好像和其他女孩子不太一樣啊,這金陵城三年氣跑兩個夫子的女孩不多了。”
徐碧若說道:“夫子不學無術,不趕走他,難道由著他繼續誤人子弟?這種讀著建陽書、視女子如毒水猛獸的迂腐老夫子留在家裡做什麼?龍生九子還各有不同呢,為何女子就必須千人一面的賢良淑德,溫順的一副小鳥依人樣子?我就是喜歡沈今竹桀驁不馴的個性,再說她也通人情世故,不是那些嬌慣的蠻橫無理的嬌小姐。你放心好了,從小到大,我和楓兒聯手要辦的事,還沒有不成功的呢,現在就看人家姑娘的心意了。”
朱希林笑道:“人都被楓兒氣跑了,你如何試探?”
徐碧若說道:“來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