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從此以後,沈今竹看見魚丸就皺眉,再也不碰了。
“你——”沈今竹握緊拳頭,欲往徐柏身上招呼,徐柏不躲,反而停住腳步張開胳膊,將臉伸過去,“表妹打呀!來,照這兒打,這兒最疼,打傷了,我正好明兒找這個由頭再去族學請假去。”
“姑姑!您看錶哥又欺負我。”沈今竹搖著沈佩蘭的胳膊求援,沈佩蘭說道:“柏兒是想告訴你,太夫人和李賢君都喜歡吃魚丸,以後你別說露陷了,在人家院裡吃飯,不許挑挑揀揀。今日你表現的還不錯,丫鬟給你佈菜,夾了魚丸子,你都吃了,倒也沒皺眉頭,這樣就很好。”
又對徐柏說道:“都是挪到外院住的哥兒了,怎麼行事說話還沒個分寸?以後見到李賢君,不要再嬉皮笑臉的,一日大一日,小心別人說閒話。”
徐柏有些不以為然,說道:“她五歲從京城來瞻園住,我們年齡相仿,一處長大的,自然比其他人親近些,園子裡誰人不知?若有人說閒話,那是他們自己心思不正。誰敢說閒話,我就割了他們的舌頭丟到軍營做苦役,看誰敢胡說。”
沈今竹聽懂了,取笑徐柏道:“就是胡說嘛,人家賢君多好的女孩,那個不長眼的覺得她和你相配。”
沈佩蘭教訓道:“還有你,和柏兒一樣口無遮攔!這話就是戲說也不能說出口。太夫人聽了會不高興的。其他的玩笑話可以說,唯有這婚姻嫁娶絕對不能提。”
徐柏和沈今竹對視一眼,各做了個鬼臉,齊聲道:“知道了,再也不說了。”
此時三人正踏月步行,順便消食消暑,沈今竹推說腳痠,叫徐柏揹她,徐柏取笑說她比練武場上的石墩還重,不肯背。沈今竹挑上徐柏的脊背,用腳踢他的小腿,叫他快跑,徐柏學駿馬嘶叫,蹦蹦跳跳把沈今竹吃的魚丸都快顛出來了,沈今竹氣得大叫,卻也不肯下來。
男女七歲不同席,這沈今竹都八歲了,沈佩蘭正待阻止,看著月色下兩人打打鬧鬧,笑的那麼開心,心中不忍:算了,下次再說吧。人生無憂無慮、最美好的日子就是在這個年紀,能多得一日是一日。
徐柏將母親和表妹送回院裡休息,正欲回外頭自己院裡,冷不防被同父異母的哥哥徐松叫住:“七弟,我們一起走。”
“三哥,你來了。”徐柏問道。
徐松摸了摸腦袋,有些不好意思,“你嫂子身子不好,我把海姐兒和澄哥兒送到母親這裡照顧,擔心他們不聽話,吵著母親了,下午就過來和他們一起吃晚飯,剛把澄哥兒哄睡了。”
可能是年幼喪母、妻子又不太靠譜的原因,瞻園這些成了婚的男丁,就指徐松最關心孩子了,說是怕吵著母親,實則是擔心孩子們在沈佩蘭這裡住不慣,他這個當爹的過來瞧瞧。徐柏和徐松年齡相差十五歲,兩人沒有什麼共同語言,談不上有多親熱,不過兄友弟恭還是有的,既然遇見了,相約同行也實屬正常。
初十的月亮不算園,像咬了一小口的月餅,倒是賊亮賊亮的,故路上也沒要丫鬟婆子打燈籠,兄弟兩個踏月聊天,聊到一半,徐松院落就在不遠處了,徐松腳步一頓,拉著徐柏朝外院走去,徐柏納悶了,“三哥,前面就到了。”
徐松面有難色,“你嫂子孕中脾氣很是古怪,頗有些喜怒無常,我還是等她睡著了再回去吧,來,我送你回外院,也好久沒去看看了,院裡那株桃樹還是我剛住進去時親手栽的呢,現在結了果子沒有”
瞻園男丁一般長到十二三歲就從母親院裡挪到外院居住,成親時再搬回二門,徐柏現在住的院子,就是徐松以前住過的。
瞻園甚大,內院又是小橋曲徑,遊廊花園繞路,兄弟兩個還且行且住,看看夜景,等到了外院住處時,都快過了一個時辰,院門小廝遠遠地跑過來迎接,面色有些古怪,“七少爺,三少爺?老爺在屋裡頭等了許久了。”
小廝話裡的老爺,無非是指兩人的父親徐四爺,父親怎麼這麼晚來找兒子?徐松徐柏面面相覷,徐松隱隱覺得不妙,是不是老爹要教訓七弟,我這個時候來不合適吧,可是老爹就在院裡,我不去打招呼請安很不孝的。
兄弟快步走到正房,出乎意外,徐四爺心情很好的樣子,正在看一卷還散發著墨香的新書,兩個兒子走進來都沒有覺察到。
徐四爺四十五歲,典型養尊處優的世家子,瞻園四位爺,最小的四爺長的最好,為人潔白皙,鬑鬑頗有須,盈盈公府步,冉冉府中趨。徐四爺出身將門,卻偏愛文,不喜和軍營武夫打交道;走科舉吧,又沒有恆心和毅力寫八股文,年少時考中秀才,靠著父親魏國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