逛玩。
所以到了集市口,褚勁風扶著若愚下了馬車,帶了幾個侍衛還有蘇秀和攏香兩個侍女徒步閒逛。
此地已經遠離江南,吃穿用度與聊城大不相同,若愚看什麼吃食都是新鮮的,身後的幾個侍衛懷中已經抱滿了大包小包的東西了。
若愚今天穿得是一身桃粉色的拖雲錦霓裳,外罩著間薄薄的輕紗水袖遮擋太陽,一頭秀髮挽了個別致的百合髻,頭上插的是新買的還沾著露水的幾朵新採的大茶花,雖是小婦人的打扮,可是無論是眼神氣質都是未開解人事的天真爛漫。
江南女子的氣質本就在北地與眾不同,加之這眉眼模樣無一不是出挑的,就算集市裡的美貌女子不少,可是若愚依然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
嬌俏可人的嬌娥誰不愛看?只是偏偏立在這絕代風華的美人身旁立的卻是個高大而氣質詭異的男子。雖然生得英俊,偏偏滿頭銀髮,冰冷的眼神直直地望過來,刺得人只覺得冷冰冰的疼,加上他通身的貴氣打扮,身後僕役個個高大威猛,一看便知是豪門的公子。自然無人敢靠前多看了。
就在這時,前方有絲竹聲響起。原來前方是繡春樓的花魁在乞巧節上表演琴棋茶藝。
褚勁風本不欲多看,奈何若愚好奇,便只能領了她去。
因著這一場大病,褚司馬立下的諸多嚴師志向已經潰敗得一瀉千里。現在只盼著若愚能開開心心地玩耍一場,好忘了離鄉的煩惱。所以這一路都是盡隨了她的心願。
等到了秀春樓下,普通的民眾只能在樓下觀望,可若付了紋銀五十兩,便可在上到二樓就近欣賞,若是付了一百兩就可在雅間裡喝上一杯花魁楚婉孃親手泡的香茶。
褚勁風雖然對那花魁無甚興趣,可是眼見著若愚走了一路也是乏累了,便命身後的關霸付了一百兩銀子,包了靠前的雅間,又要了果盤,糕點,讓若愚吃些墊墊肚子。
就在這時,伴著一陣悠揚的琴聲,只見一位身著紅色鳳尾長裙的豔麗女子從高臺的一側款款而上。
打了個亮相後,便隨著音樂輕擺腰肢款款而舞。她的扮相乃是九天玄女的妝容,身形腰姿軟若無骨。就連若愚也看得入了神,嘴裡含著半塊糕餅忘記吞下。
當一曲舞罷,樓上樓下已經是喝彩聲不斷,更有那二樓雅間裡得趣的闊綽富豪,定了大大的花籃果盒堆積在舞臺的一側。
表演了琴藝和書法之後,便是茶藝的展示。那楚婉娘雖然墜落紅塵,可是儀態舉止堪比大家閨秀,端坐在茶臺前每一個動作都是行雲流水無懈可擊。
若愚眼看著她砌好了一壺茶後,自己倒了一杯,優雅地輕輕端起,抿了一口,每一處細節,竟是與褚勁風要求自己的規矩一模一樣。
再低頭看看自己,方才雖然已經加了小心,可到底還是落了糕餅渣滓在身上。見識了花魁儀態之美后,若愚隱約明白為何褚哥哥要那般嚴苛地要求自己了。
當下嘆了口氣,扭頭對著褚勁風道:“那位姐姐美……懂規矩,若愚學不會,褚哥哥為何不去娶她,再放若愚回家?”
☆、第 33 章
若愚聲音清麗,加之那楚婉娘演繹茶道,講究的是心境,傾聽沸水沖茶之聲而感悟茶之美意,所以當進行茶道表演時,樓下的看客盡已經散去,關上了臨街的門窗,所以室內安靜得很。
於是將少女的聲音顯得異常脆亮。引得那楚婉娘也抬眼望了過來,一雙媚眼竟是微微一顫,竟是不再移開眼。
褚勁風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兩道劍眉微微糾結在了一處,心道:哪裡是痴兒,可真是個愛記仇的,睚眥必報得很!
這番話竟是入情入理得很,這些青樓名妓還不乏有沒落貴府的女子,哪一個不是自小琴棋書畫樣樣精細的栽培,待人接物的禮節更俱是上乘。而如今藉著乞巧佳節高搭舞臺,展示的這一身玲瓏本領,也無非是引得多金的狂蜂浪蝶入了這銷魂粉樓罷了!
這麼一想,自己強迫若愚所學的不過俱是取悅他人的技藝,而他褚勁風的妻子又何須取悅他人?
褚勁風本就是個我行我素之人,如今自己想透了這一點,更是覺得自己前幾日的舉動乃是庸人自擾,真是多此一舉,還惹得嬌妻大病一場,那變得略尖的下巴到現在還有幾分羸弱的病容……
橫眼微微掃視了四周投射過來的那些個尋芳客望向若愚驚豔的目光,他不動聲色地拿起一旁的帶紗斗笠,替若愚戴上後,儘量柔和著表情低聲說道:“若愚說得極是,這規矩並非只有大家閨秀可以習得,以後不會再逼若愚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