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哼一聲,赫連煦不看她。
大步上前,他沒有去拉她伸出來的手,只在她身邊坐定,兀自動手,有些粗魯的將腳下明黃色的錦靴給脫了下來。
“皇上要幹什麼?”
眉頭微皺,端木暄雙唇緊抿。
“明知故問!”冷冷的,斜睇端木暄一眼,赫連煦兀自上榻,掀起錦被便蓋在了身上,而後眼不見心為靜的閉上雙眼。
此刻,他在心裡告訴自己。
她是孕婦,不宜吵架。
動氣!傷身!
“呃……”
他都這樣了,端木暄豈會不知他要幹什麼!
感情他今夜是要在此就寢啊!
不過……
“皇上今夜要睡在鳳儀殿麼?”
伸手,不怕死的推了推他的肩膀,端木暄歪頭看他。
“怎麼?朕不能在鳳儀殿睡麼?”
問出這句話的同時,赫連煦的眸子緩緩睜開。
他的眉,因說話的表情而微微皺起,昭顯著生人勿近四個大字。
見他仍舊如此,端木暄眉心微顰,臉上的笑容已不復再見:“天下是皇上的,這座皇宮也是皇上的,只要皇上想,在哪裡睡都可以。”
即便,他睡在大街上也沒人敢說個不字!
見狀,赫連煦眉心一皺。
以手支撐著坐起身來,他伸手撫上端木暄的側臉,語氣輕柔的道:“暄兒,朕只想睡在你的身邊。”
聞言,端木暄不禁輕輕一顫。
冷凝卸去,她的臉上,是一抹與他一般無二的柔色:“我知道皇上心裡有我,但是眼下,臣妾身子不便,無法服侍皇上,加之還要引開其他各宮的注意……還有……天下之大,如今尚有太多太多的黎民百姓流離失所,既是你當上了皇上,就該讓他們安居樂業,即便是為了百姓著想,皇上也不該宿在我這裡。”
“你的意思是,為了天下百姓,朕就必須要去煙華殿,一直等到仇御風捨得拿出那筆銀子麼?”癟了癟嘴,赫連煦道:“今日朕已經處理了一整日的國事,還不算兢兢業業麼?朕只今日不想為了天下百姓而犧牲色~相,難道不行麼?”
她說的道理,他豈會不知?
所以,即便平時,他有多想見她。
都會等到政事處理的差不多,才離開御書房。
他知道,如今整座皇宮裡,有無數雙眼睛在盯著她。
她已經懷有龍嗣。
在此前提下,於她,他的寵愛,便成了毒藥。
早前,她在恩澤殿裡。
他尚可以掩人耳目,時不時的去看看她。
但此刻,她搬離了恩澤殿。
這便表明,以後,若他想見她,必須要前往鳳儀殿。
那樣的話,便再不如從前一般自由了。
而此刻,他是真的想留在她的身邊。
自從赫連颺禪位之後,赫連煦每日都在為國事操勞,怎能不算兢兢業業!
見他有如此一問,端木暄在心中苦嘆一聲,輕笑道:“皇上一直都是兢兢業業的,不過現下,我要告訴皇上一個好訊息。”
“什麼好訊息?”
伸手,攬上端木暄的肩膀,赫連煦問道。
輕靠在他身前,端木暄嘴角微翹:“仇御風答應出那筆銀子了。”
聞言,赫連煦身子一僵!
“他可提過要朕以何來換?”
臻首輕搖,端木暄道:“我只應他日後在宮中保仇婉若周全!”
唇角倏然勾起,雙臂自身後擁住端木暄,赫連煦無比滿足的喟然一嘆!
“修葺河壩的銀子有了,皇上該咱時緩上一口氣,何以又在嘆氣?”耳邊,聽著他沉穩的心跳聲,端木暄不禁出聲相問。
“朕是在感嘆……”
溫熱的唇,密密碎碎的輕落在端木暄的眉腳,赫連煦充滿磁性的聲音傳進她的耳裡:“朕能有你,是朕之所幸!”
俏臉一熱,端木暄抬手擋下他的唇。
偷香被擋,赫連煦頓感不悅的再次皺眉。
臉頰略顯酡紅,不急不忙的抬起頭來,端木暄微側著身,凝望著身後的男人,淡淡笑著:“時候不晚了,皇上該去煙華殿了。”
面色陡然一沉,因端木暄的話,赫連煦剛剛泛起的暖意,再次倏然轉冷。
自她進宮之後,除去前兩日他留在恩澤殿就寢外,其他時候,即便他不走,她也要攆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