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連煦從來不曾想過,她原來也是會哭的!
而且還哭的這麼……
一直以來,看慣了她強勢的樣子,這會兒見她如此,他眉頭大皺,心下莫名一動!
重新坐回到床榻上,他猶豫著推了推她的背脊:“你哭什麼?本王不是說了日後不會再為難你!”
“嗚……”
直接無視他,端木暄回他的仍是不停不歇的哭聲。
她哭什麼?!
心愛的男人可能存著要殺她的心,她還不該哭麼?
五年了。
在過去五年裡,從來,她想哭的時候,都會偷偷躲起來,找一個沒人的地方,低聲飲泣!
但是今日,她想哭個痛快!
就當著他的面哭!
“別哭,你正病著呢!”
對赫連煦而言,向來都是別人奉承討好於他,此刻見端木暄不買自己的賬,他剛想要發作,卻聽她因哭的太急而劇烈的咳嗽起來。
眼中的寒冰被劇烈的咳嗽聲一點點劃破,有些手足無措的傾身上前,他伸手拍打著她的後背為她順氣。
他的聲音,溫潤低沉,本是要哄慰她的,可此刻聽在端木暄的耳中,卻成了哭泣的催化劑!
“嗚嗚……”
她哭的更兇了!
“你……”
嘴角忍不住抽了抽,任她嘶聲力竭的哭著,赫連煦緊咬牙關乾坐床前,極力忍著將要發作的脾氣。“你不是要哭麼?那就哭個痛快,哭到累了為止!”
她再怎麼哭,總得有不哭的時候吧!
可他的話說出口後,她仍是眼淚鼻涕一大把的大聲哭著,且毫無收勢!
見狀,赫連煦眉頭緊皺,頓時大感頭疼!
迎霜進來時,看到的便是他和端木暄一個面色不善乾坐床前,一個躺在床榻上大哭不止的情景。
“王妃!”
快步行至床前,迎霜喊了端木暄一聲。
見端木暄不理自己,只是嗚咽的哭著,她轉而問著赫連煦,垂首說道:“昨日之事昨日了,王爺若因技賞會賽一事心有不快,大可跟奴婢們發脾氣,不過王妃尚還病著,還請王爺移步!”
昨日在太明湖上的一切,迎霜都是知曉的,此刻赫連煦面色不善,端木暄傷心大哭,輕易便讓她聯想到昨日發生的事情,是以,這才有了她方才所言!
“出去!”
視線冷冷的掃過迎霜,因她的話,赫連煦面色鐵青。
端木暄才說過他小氣,迎霜這會兒便出此言,果真是有什麼樣的主子,就有什麼樣的奴才。
蹙眉看了看端木暄,見她只是哭著,卻沒有別的事情,迎霜撇了撇嘴,便默不作聲的又退了出去。
與常人一般,她以為,端木暄此時哭泣,是為了博赫連煦的憐愛之心。
“你若再這麼哭下去,不知道的還以為本王如何欺負你了!”待迎霜離開後,赫連煦面色微赧,眉心緊擰著看了眼端木暄,他伸了伸手,又有些無措的放下,最終只得耐著性子蹙眉勸道:“乖,別哭了!”
話說出口,他險些咬到自己的舌頭!
過去,他何曾如此哄過女人!
“哇……”
在赫連煦暗自惱怒的時候,端木暄的哭聲更炙了。
女人使小性子的時候他不是沒見過,但她們都是見好就收的,只要他一鬨就罷了,可端木暄卻是軟硬不吃的。看她哭的正歡,他尋思著她這麼聲嘶力竭的哭,加之身上本就有病,總也得有哭累的時候。
但又過了一刻鐘的功夫,她卻仍舊在沒完沒了的哭著。
見狀,赫連煦薄削的唇畔微抿,伴著她的哭聲沉思片刻,霎時計上心頭,他猛地立身而起,大跨步的向著門外走去。
知道他已然離去,但端木暄的哭聲依然未停。
只因,她是為自己心痛而哭,並非跟其她女子一般為了對他撒嬌,引他憐愛才哭。
門外,院落裡,翠竹支起小灶兒,正認真仔細的為端木暄熬著湯藥。
按理說熬藥的差事,應該是膳房的,但凡事事關端木暄,她都喜歡親歷親為。往灶底添了些柴火,聽到身後有聲響,她輕輕抬頭,卻見赫連煦出了前廳,正大跨步的向著自己走來。
滿臉詫異的起身,見赫連煦面色難看,翠竹心下一驚,一時間竟忘了對他行禮。
“王……王爺!”
見赫連煦在自己面前停下腳步,她咂了咂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