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走著去也就一盞茶的工夫。
二人到了張府不久客人到齊,張大人吩咐開席。
主人盛情風趣,賓客們也都很給面子,以前沒有解不開的仇怨,往後同殿稱臣,說話自要留著幾分餘地,你好我也好,這場酒宴吃得賓主盡歡。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剛剛酒足飯飽,撤了杯盤下去,不等安排別的節目消遣,便有下人來報,衙門有緊急公務等著張大人去處理,客人們見狀,紛紛識趣地起身告辭。
李韶安喝得有點高,飄飄然坐回轎裡,聽著外頭管事的吩咐“起轎”,只覺這段時間壓抑心頭的烏雲全都散去,若非還有幾許理智,便要開口叫魯泉陪他去那京中名妓處坐坐。
轎子輕顫出了張府,離遠突然傳來一陣喧譁聲。
李韶安正亢奮著,傳入耳中,便問外邊的管事:“李全,什麼動靜?”
管事的還未回答,魯泉聽到,騎馬湊近:“侯爺,這聽著應該是謝家大門口,多半是隋伯爺還不肯罷休,正鬧騰呢。”
他這麼一說,李韶安就明白了,幸災樂禍道:“哈哈,活該!”
李、謝兩家因兩位后妃結下深仇大恨,在他父子的操縱下,謝家最終丟人又丟命,險些被連根拔起。
若說之前歸降的時候,李韶安還心懷忐忑,擔心會遭到謝平瀾的報復,畢竟那小子作為杜昭的左膀右臂,在密州軍中能量非同小可。
誰知道運氣來了擋都擋不住,謝平瀾不知怎的突然就失了寵,別說叫家裡人跟著沾光了,他自己連個一官半職都沒撈到,聽說很快就要滾出京城了。
這等形勢之下李韶安還有什麼好擔心的,隋鳳要找謝家麻煩,他自然樂得看戲。
魯泉明白他的意思,小聲笑道:“說來好笑,前段時間謝家人四處託人,求到我這裡來,說請我看在往日情分上幫他們勸著點隋鳳,哈哈,看來真是叫這土匪親家逼得無計可施了。”
李韶安興趣來了,好奇地問:“那你怎麼答覆的?”
“還能怎樣,自是禮物收下,虛應一聲了事。若是那謝平瀾此次青雲直上,咱們可就難熬了,為了以後的日子著想,總得硬著頭皮有所表示,不過話說回來,要是那樣,隋鳳不會做得這麼絕,就算真來堵門,搶著賣好的人多了,也輪不到我當和事佬。”
兩人笑了幾聲,李韶安忍不住打聽:“那姓謝的小子到底為何失了帝心?”
他如今訊息閉塞,像這樣的隱秘,只能向魯泉打聽。
魯泉笑道:“還不是兩派相爭,他挖空心思整死了湯嘯,聖上回過味來,心裡如何能不忌憚?正好他要辭官,聖上巴不得,也就順水推舟了。”
原來是這樣!
李韶安眼下正處於人生底谷,頗有虎落平陽,苟且偷安之感,正因如此,看到有人比他更加倒黴,反而有種異樣的快感。耳聽魯泉攛掇:“正好閒著沒事,要不侯爺咱一起去謝家外頭瞧瞧熱鬧?”叫酒勁頂著,李韶安想都不想,便應道:“好,離遠點兒瞧瞧去!”
謝家大門外看熱鬧的閒雜人等著實不少,金湯寨來的好漢們腆胸疊肚一字排開,氣勢驚人,謝家僕從縮在門裡探頭理論,真是比趕廟會還熱鬧。
李、魯二人看一會兒樂一會兒,不知不覺呆了半個時辰有多。
李韶安呆在轎子裡不虞被人認出來,魯泉卻是不行,騎在高頭大馬上,離得雖遠,卻如黑暗中的一盞明燈,很快就被有心人注意到了。
謝家僕從後撤,大門敞開,出來了一輛馬車。
金湯寨這邊打著大當家的旗號,但實際上隋鳳沒露臉,今天領頭的是四當家嚴英壽,他早得白策面授機宜,裝模作樣上前強行“碰瓷”。
謝家馬車裡不知是何人,車伕和隨從竟然十分強硬,半步不退,一副不讓路就魚死網破的架勢。
嚴英壽有些犯難。
別看謝家人這些日子過得憋屈,他這帶頭來堵門的心裡也很忐忑,大小姐同謝平瀾情深意重,又得聖上賜婚,大當家就算再不樂意,這門婚事也是穩成了,自己別到頭來裡外不是人……
推推搡搡間眾人就奔著魯泉這邊來了。
車旁謝家的隨從沉聲喝道:“快都閃開,我家少爺急症發作,趕著看大夫,再糾纏別怪我等不客氣!”
哎喲,這麼橫!
謝家有頭有臉的人都沒露面,是以嚴英壽根本不信。
聽動靜漸到眼前,李韶安覺著不妥,正要吩咐轎伕們讓開,魯泉在旁咳嗽一聲,開口道:“各位,有話好好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