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真?”陳豐羽笑了一聲,“這就難怪了,住在金湯寨不肯走,多半是想釣隋鳳這條大魚。”
“少爺說的是,估摸著她也沒想到孟黑那邊一下子給隋大當家送了這麼多女人來,隋大當家這兩天流連溫柔鄉,怕是顧不上她,您不是叫我盯著嗎,她和那姓宋的老兒剛去了趟隋家,隋鳳只留他們呆了不到一個時辰,失魂落魄地就出來了。”
“哈哈,你可別小看我那未來岳丈,他不是不動心,是覺著還沒收服那匹姓宋的小母馬,特意冷著她。要不然他也不會在我爹面前說那番話,引得老頭子一把年紀了還思春。這些小娘們兒,一個個不知道自己幾斤幾兩,自作聰明。”
程猴兒當時聽得直冒冷汗,就他們談論的這些話,一旦他和隋順偷聽被發現,少不了身首異處,誰也別想活命。
陳豐羽那口吻透著輕蔑,不但在說宋安如,好像還把大小姐也捎帶進去了,程猴兒學話的時候擔心明月生氣,覷著她的神色保留了幾分,大致把意思說明白了。
不過後頭的他可不敢隱瞞了:“那姓陳的小子和手下人說,既然宋姑娘是塊肥肉,人人惦記,索性他受點累,也不嫌人比他還大幾歲,想個辦法把生米煮成熟飯,人財兩得。”
明月十分意外:“這廝……好大的狗膽!”
程猴兒抹了把汗,對大小姐的評價深表贊同:“是啊,他那親信也嚇了一跳,問他這等虎口奪食,就不怕惹惱了大當家和他爹?”
明月先是哼了一聲,又有些好奇地問:“他怎麼說?”
程猴兒嚥了口唾沫:“那小子嘿嘿一笑,陰陽怪氣地說,很快就是一家人了,給誰做妾不是做,大當家衝著翁婿情誼,想必不會同他翻臉。至於他爹那裡,父子倆各憑本事,說起來這事要是成了,丈母孃和他親孃都得好好感謝他。”
明月在心中罵了句髒話,隨手抄起桌子上的茶盞,抬手想摔,但想想這杯盞都是成套的,一套六隻,摔壞一隻剩下的擺在那裡看著得多彆扭,面容扭曲了一下,又把茶盞放回了原處。
程猴兒心驚膽顫,道:“大小姐,您看要不要跟大當家的說一聲?”
明月瞥了他一眼:“怎麼說?告訴我爹我打發你倆去監視偷聽?”
程猴兒意識到自己說了句蠢話,摸著腦袋傻笑:“可別。要不咱就權當不知道吧,等出了事再說,反正她跟咱也沒什麼關係。”
他說了這話,頓時有種醍醐灌頂的感覺,對啊,說不定大小姐根本不稀罕宋家的錢財,她也不會答應和陳豐羽的親事,宋姑娘要是真叫姓陳的算計了,不但沒什麼損失,太太還少了個威脅。
嘖,這事辦的,早想到了就不用這麼著急了。
“他可有計劃?”
“啊?”程猴兒猶自胡思亂想,一時沒有反應過來。
明月又問了一遍:“姓陳的雜碎可說過準備幾時動手?怎麼給宋姑娘設套?”
這裡是金湯寨,她爹隋鳳的地盤,想也知道,陳豐羽打宋安如的主意不會明著搶人,必定會預先設好了陷阱,引宋安如上鉤,最後說不定還會反咬一口,叫宋安如吃個啞巴虧。
程猴兒先前怕明月問起,還真是探聽清楚了才來的:“他派人去跟四當家說,來咱們山寨這些日子疏於習武,要借演武場的內堂活動活動筋骨。四當家答應明天下午給他用半天。”
寨丁操練這塊兒由四當家嚴英壽在管,演武場內堂是個單獨的院落,由東面馬道騎著馬下去直接就是。四周圍著石頭牆,裡面強弓硬弩十八般武器應有盡有,有箭靶、水池,還有供人沐浴之後休息的床榻。
內堂是給幾位當家的和寨子裡的高手預備的,不許尋常寨丁進入。
“明天中午大當家準備給雍德義踐行,喝完酒還要送他們下山,幾位當家的都少不得在場,大小姐,他挑著這時候做壞事,怕是真沒什麼人會留意。”
這麼周密,一看就沒少幹壞事。
明月黑著臉“嗯”了一聲,示意程猴兒接著說。
程猴兒偷偷看了明月一眼,道:“聽說他們說通了福盛鏢局的兩個鏢師,等明天中午,那兩個鏢師會去跟宋姑娘說,大小姐您傳了口信,說在演武場內堂等著她,有事情商量,叫她帶著那兩個鏢師悄悄過去。”
“啪!”明月雪白的手掌重重拍在桌子上,茶壺茶盞都跟著跳了跳。
她真是氣壞了,騰地站起來,罵道:“這個畜生,色胚,見過賤的,沒見過這麼賤的,咱們金湯寨所有的壞人加起來同他比,也比不上他的一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