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間就會突然暴起,擰斷蔡九公的脖子。
蔡九公這老頭兒也是怪,竟是怒視對方,梗著脖頸毫無懼色。
明月忍不住開口提醒:“孟大當家!”
就在這一觸即發的關頭,守著最後一個傷者的程猴兒突然驚呼:“蔡老,您快來,他口鼻一齊在冒血!”
蔡九公很緊張那傷者,二話不說爬起身,推開面前擋路的羅鵬,忙不迭道:“抬高他的頭,側躺,別叫他臉朝上,小心血堵了氣管憋死……”
孟黑盯著蔡九公身後,直到他撲到傷者邊上忙活了一陣,才收回去,陰鬱地瞥了明月一眼,轉身出了窩棚。
看熱鬧的人群趕緊讓出一條路來,目送他離開了坊市口,身影沒入黑暗中消失不見。
走時沒有打招呼,加上臨去時那刀鋒般的一眼,都是對明月的警告,可惜明月這會兒也是滿腹不開心,憋得快要炸了,什麼都沒感應到。
孟黑一走,她便招呼自己人:“咱們也走,給蔡老把病人帶上。”
朱大朱二這點機靈勁兒還是有的,見大小姐發話沒人攔阻,趕緊去卸了塊門板,小心把僅存的傷者挪到門板上,抬起來就走。
蔡九公其實挺想把那三具新鮮屍體也一併捎上,正琢磨怎麼開口呢,高亮一把抓住了他胳膊:“怎麼還不走,沒聽到大小姐發話了麼?快別磨蹭了,咱們明天還得趕早呢……”
雍德義看著高亮把蔡九公拽走了,明月頭也不回地上了馬,汪良驥落在最後衝自己和羅鵬露出了狗腿子的專用笑容,冷哼一聲,什麼也不想說。
什麼狗屁盟友,惹了一堆麻煩拍拍屁股走了,留他收拾殘局,還要應對一個希望落空的大當家。
姓隋的小娘們兒,且叫你囂張一陣,早晚有落到爺爺手裡的時候。
他轉向羅鵬,皮笑肉不笑道:“五爺,您看今晚反正也沒旁的事,咱們兩家一起查查內奸吧。”
明月一行人匆匆回了縣衙,汪家的下人侍女全都迎出來,朱大朱二幫著把傷者抬到蔡九公的房裡,高亮不放心,和梅樹青商量晚上安排人守夜。
鈴鐺總算鬆了口氣,打了個大大的哈欠,手抹淚花:“困死了,小姐,快些歇息吧。”
明月卻皺眉道:“好重的血腥味兒,先洗個澡再睡。”
鈴鐺愕然,傍晚不是剛洗過?
她低頭在自己身上仔細嗅了嗅:“什麼血腥味,沒有啊?”看明月已經打發人準備熱水去了,這才恍然,小姐怕還是心裡不痛快。
江家招待這麼多客人,熱水都是現成的,很快就準備妥了。
就在丫鬟們忙裡忙外的工夫,隋順躡手躡腳上了樓,等在門口,直到眾女都按照明月的吩咐離開之後,才稟道:“大小姐,白師爺來了,說有要緊事想見您。”
鈴鐺對師爺白策沒什麼好印象,嘟囔道:“都這麼晚了,他能有什麼事?”
這一晚上本來就夠鬧心的了,明月也不想理會他,道:“就說我睡了,叫他有話和高亮叔說去。”
隋順隔著門小聲道:“他在樓下呢,一回來就過來等著了。”丫鬟們往樓上抬水,他能不瞧見麼。
明月心道我不過是找個藉口,白策信不信誰管他。剛要開口,心中微動:這位白師爺好歹是個讀書人,大半夜的不找旁人,堅持要見自己,怕是有不得不如此的苦衷。
白策這會兒正呆在樓下的廳堂裡如坐針氈,幸好山柱幾個蒙他安排了一桌豐盛的晚飯,念著他的好,不但叫他進來坐著等,還怕他尷尬,陪他閒聊。
山柱見隋順久去不回,寬慰他道:“別急,我們大小姐很好說話的。”
白策勉強笑了笑以為回應。
這時就聽見鈴鐺在門外樓梯上喊:“程猴兒,大小姐有事,叫你跑個腿兒。”
程猴兒連忙答應一聲,撩簾子出了廳堂。
白策愈加坐不住了,跟在後面出來,賠笑問道:“鈴鐺姑娘,大小姐可有空閒?”
鈴鐺站在高處淡淡地瞥了他一眼:“先屋裡等著吧。隋順已經給你稟報了,大小姐原本打算睡了,正在沐浴,要等她收拾好了至少也得半個時辰之後才能見你。”
白策謝過鈴鐺,悻悻然回去接著等。
哪怕如此,他也絕口不提要找旁人。
這一等果然就是小半個時辰,丫鬟們魚貫下樓給明月倒洗澡水兼收拾東西。
隋順走在最後,下來招呼白策,大小姐終於拾掇好了,叫他上去。
白策不及多想,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