館主是個老大夫,聽說醫術還頗為不錯。
館主上了年紀出診不方便,明月索性多付診金,帶了鈴鐺、巫曉元和山柱到醫館暫住。
一番針灸過後還真是挺有效果,好歹不那麼噁心欲吐了,明月喝了藥迷迷糊糊地想睡,突然想起一事,同鈴鐺道:“鈴鐺,你去問問館主可認識蔡老?”
一問之下還真是認識,蔡九公曾在豐陵呆過不短的時間,周圍諸縣的不少大夫都曾得過他的指點。
老館主感嘆道:“蔡先生那才是神醫,原本想等他有空閒的時候再討教一二,哪知道人家去了鄴州就不肯回來了。”
至於明月的病情他言道最好能靜養一段時間,不要操心勞累,等這段酷暑天過去也就沒有大礙了。
明月住下養病,巫曉元和山柱無事可做,閒得難受。
兩個人想找點樂子,別說,剛剛住下半天,就給他們發現了一樁趣事。
明月是上午到的醫館,當天下午,兩個年輕人慕名來找老館主看病。
說是看病,其實是治療外傷。
巫曉元對此有經驗,離遠一打量就跟山柱講,別看那矮個子傷者好似直不起腰來,其實傷在肋下,八成是肋骨斷了。
山柱跟在一旁偷看,就見那個陪著傷者前來求醫的高個子亦步亦趨跟在後頭,不笑不說話,被呵斥了也不還口,看上去特別有耐心,感慨道:“這二人是兄弟吧,感情真好。”
巫曉元回首同情地看了山柱一眼,道:“看仔細了傻大個兒,受傷的是位姑娘。”
山柱被罵了也不惱,唔唔連聲,把眼睛又瞪大了些。
巫曉元冷笑道:“這麼殷勤,只怕不是什麼好鳥,想要趁人之危。”
“那咱們管不管?”
巫曉元道:“我隨意,看小姐喜歡吧。”
這時候明月喝了藥剛剛睡著,鈴鐺哪捨得把她叫醒,不耐煩道:“什麼張三李四的事都來跟小姐說,小姐就是叫你們給累病的。要管閒事好歹也把對方的底細摸清楚了,不是厲害嗎,去聽牆根呀,連程猴兒和隋順都比不上。”
捱了一通搶白出來,巫曉元撓頭自語:“她以前脾氣沒這麼大呀,難道正趕上一個月的那幾天?”轉而同山柱道:“不好意思兄弟,叫你跟著受委屈了。”
山柱甕聲甕氣回答:“不委屈,她又不是說我。”
“……”巫曉元暗罵一聲,來了犟脾氣,道:“我還非弄明白不可了,等著!”說罷施展輕功,一溜煙聽牆根兒去了。
差不多一個時辰之後,巫曉元悄悄回來,臉色有異,同山柱道:“你在這裡盯著,我去把小姐叫起來,出事了。”
明月只覺剛睡著就被喚醒,朦朧間聽巫曉元說了句話,神智回籠,騰地坐起來,道:“你再說一遍!”
“王大人派去送信的兩個人中途被殺了。”
明月頓覺一陣暈眩,眼前金星亂閃。
半天她才道:“你慢點說,哪來的訊息,可靠嗎?”
巫曉元見她臉色不好,不敢囉嗦表功,道:“截殺他們的兇徒當中有人受了傷,眼下正在醫館中治療,我偷聽他們說話,他們自己說的。”
鈴鐺訝然道:“啊,你適才所說的那一男一女!”
大事當前,巫曉元不再嬉鬧,正色道:“是,還多虧了你叫我去摸清楚他們的底細。”
鈴鐺很少見到這麼一本正經的巫曉元,登時有些無措。
原來巫曉元前去窺探的時候,老館主已經給那女子把完了脈,告訴她好在只是斷了兩根肋骨,沒有戳傷內臟,不要劇烈活動,將養一段時間就沒事了,騰出一間屋子叫她臥床平躺,又給開了些內服外敷的藥。
老館主走後,女子就叫陪她來看病那人去幫她僱個婆子來。
那男的找諸般理由只是推脫不肯。
巫曉元聽著他自告奮勇要親自服侍那姑娘,幫她煎藥敷傷口,忍不住又是鄙夷又是好奇。
女子閉著眼睛休息了一陣,緩過勁來,道:“不敢事事勞煩李爺,我已經傳信給師兄了,他很快就會趕來。既然大夫說沒事了,我等他來再醫治也行,李爺還是趕緊去追小公爺他們吧,別因為我耽誤了大事,叫公爺不喜。”
她說話是永州那邊的口音,第一個“小公爺”巫曉元還當聽錯了,緊跟著又是一個“公爺”聽在耳中,不由地暗暗心驚。
本以為會撞破一件江湖男女的風/流韻事,沒想到竟還牽扯到了什麼小公爺,密州這邊杜昭的一眾手下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