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早將什麼病痛啊不舒服啊拋在了腦後,“哈哈哈”同他笑成了一團。
謝平瀾把她抱在懷中,待她笑過了喘息之際,突道:“明月,我準備近期去趟京城。”
明月一時未反應過來,慢慢斂了笑容,詫異問道:“京城?”
“是啊。你別覺著李韶安敗過一次就當他傻,他就算再傻也知道平豫關是京城的最後一道屏障,關係到他的身家性命,想詐他不容易,必須要從京裡下手。”
明月垂下眼睛,長長的睫毛掩去了不安之色,嘟嘴道:“京城好危險的。”
謝平瀾湊過去親了親她的眼睛,正待說話,突聽著門外鈴鐺大聲道:“大當家,白先生!”
跟著隋鳳的聲音響起來:“明月醒了?這麼晚了你不在裡頭伺候,在這做什麼?”
家長來了!
謝平瀾不好當著隋鳳的面再同明月親熱,連忙放開她。
明月趕緊往下偎了偎躺好,蓋上了被子。
就聽鈴鐺訕訕地道:“蔡老給小姐看過了,叫給小姐先喝點素粥,剛剛熬好,我去給端來。”
隋鳳“哼”了一聲:“還不趕緊進去,看看明月睡了沒有?”
鈴鐺端著粥灰溜溜進來,見明月躺得好好的,謝平瀾已經站了起來,尷尬地笑了笑,大聲道:“回大當家,小姐沒有睡,正在同謝世子聊天下大事。”
“呵呵。”外頭傳來白策的笑聲。
明月正在裝相,聽鈴鐺蹦出這麼一句來,忍不住自枕頭上抬起頭來,瞪了她一眼。
鈴鐺不住地努嘴使眼色,意為“小姐啊,我這也是有苦衷的”。
隋鳳其實早知道明月沒睡,推門和白策進來,謝平瀾先同他倆打招呼:“隋大當家,白先生。”
白策回禮,隋鳳皺了皺眉,嘴上客氣道:“謝公子這麼晚了還沒休息麼。小女這次能轉危為安這麼快醒來,多虧了您一路上快馬護送,大恩大德隋某銘記於心,實在不知道如何報答才好。”
明月聽著父親滔滔不絕地說著感激之詞,全不顧謝平瀾不住地道“大當家不用客氣,隋小姐也屢次救過我”,傻眼之餘又覺難堪。
這明明是另外一種疏遠,怪不得謝平瀾說父親對他有成見。
父親在搞什麼,就算拋開了自己想嫁謝平瀾的這一層,哪有這麼對待全家人的救命恩人的?
謝平瀾就要去京城了。
明月從來沒去過京城,在她的印象裡,京城有荒淫無道的皇帝,狼心狗肺的謝家人,還有遍地無所不在的鷹犬密探,處處殺機,對謝平瀾而言無異於龍潭虎穴。
上次他就是在京裡受的傷,差點送了命。
這個訊息本已經叫她揪心得很,父親還來這麼一出,更令她心焦氣躁,也不知道哪來的力氣,騰地坐起來,打斷他二人,大聲道:“鈴鐺,我要喝粥。”
鈴鐺有些傻眼,停了停才應了一聲,趕緊上前服侍。
那粥在鈴鐺手裡半天了,冷熱適度,明月喝了兩口,越想越覺著委屈,幾乎哽住,好不容易才嚥下去,擠出一絲笑容道:“我好多了,爹你沒有軍情要忙麼?”
隋鳳正待說話,明月搶先道:“這麼晚了,都去休息吧,有什麼話不如明天再說。”
說完她大口把那碗粥吃下肚,招呼鈴鐺去拿漱口水來,擺出一副快快忙完急著睡覺的模樣。
謝平瀾見狀目露擔心之色,先道:“隋小姐說的是,不早了,我明日再來探望你。”
白策打了幾句圓場,把隋鳳也給拉走了,世界終於清靜下來。
鈴鐺一邊輕手輕腳地收拾屋子,一邊偷偷去瞧明月,明月半倚在被子上,嘴巴噘著,目光呆呆地落在房梁一角,不知想什麼想得出神。
“小姐,你不是說要休息麼?”
“哦。”明月向下偎了偎。
“小姐,大當家怎麼了這是?”鈴鐺忍不住了。
“不知道,等我明天單獨問一問他。”方才當著謝平瀾和白策,有些話不方便講。
話是這麼說,這第二天的計劃卻泡了湯,明月躺下沒多久,就喊了鈴鐺重新點起燈,把晚上喝的水和素粥一股腦全都吐了出來,人也開始迷迷糊糊地發熱。
她病情這一反覆,惹得蔡九公很不高興,除了鈴鐺,禁止她再見任何人。
直到三天之後,明月的病情終於穩定下來,禁令解除,而謝平瀾急著去京城,不便久留,已經在前一天告辭離開了。
走之前因為見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