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弟難得關心一下,他自然不忍拂了心意,便順著問道:“既如此,你先前要我試做的火|藥……”
程讓打斷他:“不是說那東西太危險了嗎,你別弄了,要是一個不小心把自己給炸了,我給你收屍都收不了……咳我的意思是說,你別琢磨那東西,幫我改進一下弓|弩等物,別的不用你操心。”
程詡確實不贊同繼續研究火|藥,自己私底下弄這東西,被人知道的話,一個謀反的罪名就跑不了了。聽程讓這麼說,他心底也鬆了口氣。
他先前真怕自己這弟弟沉迷於這種殺傷力太大的武器不可自拔,幸好,阿讓很清醒。
“聽你這麼說,你對西北的情況倒不像是一無所知?”他有些好奇,阿讓雖然是被迫去朔州的,但話裡透露的意思卻是準備得很充足,不像是近期才準備的。
他的弟弟在不知不覺中成長,而他卻全然不知。
程讓點點頭:“那邊確實有兩個熟人,比人生地不熟要好些。你待在京城,幫忙看顧一下阿沅,若林家有什麼事……”說到這兒,他頓住,林家還有林渡遠呢,應該沒事。
程詡聽他沒說下去,抬頭看他表情,立時明白過來:“放心,林渡遠還在呢,話說他還未成家啊。”他無意識地感慨了聲,說起來他和林渡遠年紀相仿,當年也都是名滿清州的少年人物,林渡遠文采斐然,他武藝高強,兩人際遇卻是天差地別。
“呵你以為誰都跟你似的,成了家就跟沒成一樣。”程讓諷道,“他心裡跟明鏡一樣,從來不禍害人家姑娘。”
嘖,親弟專戳人肺管子。
程詡慢悠悠地將輪椅轉了個方向,語氣涼涼:“既然都打算好了,你還是儘早去和你岳父一家透個底兒,特別是你大舅子林渡遠。”他也要將肺管子給戳回去。
程讓咬牙,繼而垂頭,林家其他人還好,可他不知道該怎麼和阿沅開口。
“你要去朔州?”阿沅終究知道了程讓要去朔州的訊息,匆匆跑到隔壁去問他,卻發現他已經在打點行裝了。
她有些不可置信,質問道:“你這是什麼意思?若不是我聽阿兄說起,你是不是都沒打算告訴我,直接來個不告而別?”
朔州是什麼地方?那是穆國最為偏遠的苦寒之地,傳說那裡人煙稀少、風沙遍地。更重要的是,二十四歲的程讓就是死在那裡。
朔州對阿沅來說,就像是一個不敢觸碰的禁區。她每時每刻都在祈求淳佑八年來得晚一些,更希望程讓離那個地方遠一些。
卻沒想到命運與歷史一樣,從來不會遲到,也不會偏離。
“對不起,阿沅,我不知道該怎麼和你說。”程讓可憐兮兮地低著頭,高大的少年微佝僂著背,整個人就像是隻可憐的大狗,渾身都散發著“聽話”的氣息。
這都是表面!阿沅氣呼呼地轉過了頭不看他,這人慣會裝可憐!
看她不看自己,程讓立馬直起了身子,既然裝可憐不起作用,那就不能繼續損毀自己形象。他發現阿沅有些看重他這副皮囊,必要之時,還是需藉助“美色”換取佳人之心。
阿沅差些被他氣笑,推了他一把,自己坐在一邊生悶氣去了。
“阿沅……”他拉了拉她袖子,“我就是去打探一下,保證不出事。”
阿沅白他一眼:“我管你出不出事,反正我們又沒成親,你那個了,我才不守望門寡。”
這種氣話都說出來了,足以看出她心裡有多生氣。程讓臉一下就黑了,他還沒走呢,他家小姑娘竟就想著改嫁?門都沒有!
怒氣上頭,他當即伸手掰過小姑娘的臉,讓她正對著自己,不由分說湊身上前。到底是心有顧忌,臨觸碰到粉唇的一刻,他硬生生偏了位置,親到了她的唇角。
溫而軟,甜而喘。
阿沅懵著臉,感覺自己唇畔周圍都僵硬了,臉瞬間爆紅。
看她沒有反抗,程讓小心翼翼地得寸進尺,往唇中挪了挪,又伸出舌尖舔了舔。
這個嘴對著嘴的單純親吻最終斷在了管家前來稟報事務上,常叔進門也是老臉一紅,當即轉過了身,想要悄悄遁走時,身後卻已傳來自家小將軍不甚愉快的聲音。
“常叔——什麼事?”
常叔低著頭轉過身來,視線不敢亂瞧,小心回稟道:“老奴不知那偏院二人該如何安置?”他說的是雲姬和項雲嵐。
程讓看向阿沅,阿沅正雙手掩面,聽見這話,立馬抬起了頭:“是啊,那兩人怎麼辦?”項雲嵐一直都挺安分的,雲姬就更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