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奴婢冤枉!”
阿沅在旁邊看著這一場鬧劇,心裡越發蒼涼。那侍女是魏家來京城後才進府服侍的,並不知道魏如鈴和劉謹的往事。她在外面聽說了最近流放的那些罪犯是嶺南的,想著自家姑娘從前就住在嶺南,便回來講給了魏如鈴聽。
她打聽得還挺清楚,連具體名姓都知道了,魏如鈴問起時,她答得頭頭是道。魏如鈴聽了當即便暈厥過去,阿沅趕到魏府時,只來得及見她最後一面。
“劉謹他、他是不是犯事了?”
阿沅不敢答她,只能顧左右而言他:“你從哪裡聽來的?”
“我錯了,他真的是奸臣,他真的賣國了,他怎麼能做這種事呢?”
可惜她再也聽不到回答了,眼皮緩緩合上,手無力地垂了下去,眼角一行清淚慢慢淌下。魏夫人在一旁聽她問了最後兩句話便沒了聲息,終於哭嚎一聲:“這天殺的劉謹!”
她當初就不應該縱容女兒去接近劉謹!
阿沅吸了吸鼻子,眼眶漸漸溼潤,還要強忍著去安撫魏夫人。魏大人和魏家公子都不在府中,只有魏夫人能主事,她不能倒下。
回府後坐在自己屋裡,阿沅還有些回不過神來。
定安十二年彷彿受了詛咒,穆國的皇帝駕崩了,名滿天下的得道高僧圓寂了,如今一個異時空來客也死了。
魏如鈴沒有她這般幸運,她和程讓可以互相救贖,而魏如鈴和劉謹兩個相愛的人之間只能活一個,即使分開以後,還是躲不過這種牽絆。
徐氏也知道了魏府的事,因與魏夫人關係親厚,她當即便去了魏府幫著料理後事,只讓阿沅好好待在府裡不要再出門。
但她在屋裡待不住,只要一靜下來,滿腦子便是魏如鈴死之前滿目悲傷失望的樣子。從前那樣一個活潑愛笑的姑娘,怎麼就成了這個樣子?
都是愛情這個該死的東西!愛情使人盲目、衝動、熱血以及不計回報,同時也讓人清醒、失望乃至於為愛而死。
阿沅越想越不是滋味,憑什麼劉謹還好端端的,還能收到魏如鈴送他的荷包!
無視阿孃讓她不要出門的囑咐,轉眼間她便去了隔壁,一路摸到書房都沒人攔她。到了程讓的書房門口,她停住,腦子裡混沌一片,找程讓說什麼呢?將那荷包要回來?
書房裡程讓正對著地圖思索,長風從一側窗跳窗而入,壓低聲音道:“不好了,將軍!”
程讓從地圖上收回眼神,看他進來的位置,有些不滿:“你抽的什麼瘋?”
長風指了指外面:“將軍您沒聽見腳步聲?剛剛林姑娘一路衝進來,看起來十分生氣的樣子,現在正站在門口哭呢。”
他也是沒辦法,不敢出現在林姑娘面前讓她難堪,只能偷偷跳窗來報給小將軍聽。
程讓一聽,趕緊幾步走到門前一把拉開,門外可不是阿沅麼!哭得滿臉是淚,看著委屈的不得了。
他只覺得心裡一抽一抽疼,趕緊將人拉進門,指腹輕柔地揩過她眼角,溫柔問道:“怎麼了?誰欺負你了?”
阿沅看見他就像是突然回神了一樣,哭到打嗝,斷斷續續說道:“魏、魏如鈴走了……都是、因為劉、劉謹……你把那荷包送出去沒?”
程讓一聽不是有人欺負她了,心裡稍松,不知從哪裡掏出塊帕子給她擦臉,輕聲安慰道:“你也知道她病了不少日子了,世事無常。那荷包早送了,你要是不喜歡給他送,我這就追回來,然後讓人去把劉謹打一頓。”
“真的?能把他打一頓?”阿沅瞬間停住哭音,神色認真問道。
程讓篤定地點頭:“真的,只要你說,我能讓他在流放途中受盡磋磨。”為了阿沅,他什麼都可以做,區區一個劉謹而已。
“那就讓人把他打一頓,往死裡打!”阿沅氣道,早知如此,她就該拜託程讓派人去給劉謹好好吃些苦頭。
劉謹在項家一案中主要就是幹了傳信偷訊息的事,翻出的風浪並不大,念在從前他代批了許多公文的份上,程讓對他算是網開一面,辦案時並沒有牽涉他的家人。
聽著阿沅負氣的話語,程讓摸摸她的臉,道:“想要他傷身又傷心嗎?那便將魏如鈴的荷包好好送到他手中,再告訴他魏如鈴因為他的緣故而香消玉殞。最後告訴他,魏府會好好待他家人。”
阿沅有些猶豫:“可他家人很無辜……”
程讓微笑:“我們只是告訴他這件事而已,魏府如何做我們又不知道。而且,將他培養成這樣一個人,他的家人並不全然無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