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觸弄得渾身發癢,扭著身子微喘著躲開,嗔他道:“你少來,刀疤哪有好看的?還有,我嫌棄死你身上的疤痕了,摸著一點都不舒服!”
巫醫知她愛美,特地制了去疤藥給她,說是塗上一兩個月,疤痕便會淺淡至慢慢消失。她給自己塗時,偶爾會想起程讓胸口那塊大疤,便順手給他塗上一塗,倒成了他嘴裡的“愛摸”了,真不要臉。
探討了下疤痕問題,夫妻倆又進行了深度交流。事後,程讓擁著阿沅氣息微喘道:“阿沅,未來幾年我都回不去京城了。”
阿沅微怔,雖心裡早有預感,聽他說起來時還是忍不住難過,強撐著道:“回不去也不要緊,這裡也很好啊。”
程讓抱著她的手忍不住緊了緊,下巴在她頭頂蹭了蹭:“可是你可以回去的,你可以回去陪在岳父岳母身邊。”
嘖這話說的酸氣都要冒出來了。阿沅想抬起頭來看他表情,奈何後腦勺被他牢牢捂住,動彈不得。若她還不知這人真實想法,那也枉跟他青梅竹馬這幾年了。
她無奈嘆氣,拍拍他背權當安撫:“我都嫁人了還住在孃家,不是惹人笑話嗎?還有,我阿兄也要成家的,未來嫂子看我整日住孃家,說不定要嫌棄我了。還是說,你嫌棄我才想讓我回孃家?”
程讓心裡一鬆,將人往外面帶了帶,讓自己能低頭親到她側臉,親暱道:“不嫌棄,我恨不得每天都把你裝荷包裡,然後帶在身上。”
阿沅嫌棄地將他臉推開:“行了行了,你下巴上還有胡茬呢,扎得我臉疼。快睡吧,我明日約了原溪上街買皮貨,不能起遲了。”
算起來,阿沅從十三歲到如今十六歲,每年過年都不在同一個地方,第一年在清州,第二年在嶺南,第三年在京城,第四年就是如今,又來了朔州。
不知不覺中,她竟輾轉了大半個穆國,從北至南,從東到西。
過了年之後,林潮和穆原溪很快便啟程回京了,將軍府裡少了穆原溪時不時的怒吼,顯得安靜了許多。幸好還有江見杞偶爾的慘叫略微助助興。
阿沅本想給自家阿孃送信,寫明她之前說過的阿兄的青梅竹馬全都是編的,再透露一點穆原溪的意思。後來一想,依如今穆原溪的態度,阿孃必會說她胡言亂語。身份高貴的大長公主怎麼可能看得上你阿兄那人?
她嘆氣,從前是看得上的,如今卻不一定了。
她阿兄那人向來不把情愛之事放在心上,不像尋常文人雅士,還會處一兩個紅顏知己。除了阿孃和兩個妹妹之外,大長公主應當是他接觸頗多的唯一一位異性了。
她不敢想象阿兄奉父母之命娶一個完全陌生的姑娘,想想總覺得會是一對怨偶。阿兄那人,飄忽不定,尋常姑娘難以鎮住他。
就在她心中思慮之時,隔了一個多月,京城突然傳來訊息,皇帝竟然給大長公主和林侍御史賜婚了!
阿沅把這個訊息放在腦子裡轉了一圈,天哪,林侍御史就是她阿兄啊!
她心心念唸的兩人的終身大事就被陛下一道旨意給定下來了?而且,陛下不怕臣子反對嗎?直接就下旨賜婚,也不怕結親不成結了仇?
程讓告訴她內情:“陛下即將立後,但大長公主尚未婚配,怕天下人說他登上皇位便忘了自己皇姐,與太后商議後,再尋了岳父岳母,才定下了這道旨意。”
他說著眸中神色複雜:“聽說岳母一聽賜婚物件是大長公主時,當即便答應了下來。”
阿沅目瞪口呆,忍不住掩面,她是不是間接為阿兄和穆原溪給牽了紅線?
若她當初沒和阿孃說瞎話,阿孃也不會無端揣測到穆原溪身上,還以為自己兒子求而不得。如今一聽兒子竟能娶到心上人,便立馬答應下來。
不然的話,阿孃怎麼也會猶豫幾日,再與阿兄商議,阿兄若堅決不同意,那這門婚事也就告吹了。
她有些忐忑問道:“那我阿兄什麼反應?”
程讓摸摸她的頭髮,不忍打擊她:“你阿兄知道你之前編的瞎話了,說要請你回去觀禮。”
不!回去會被阿兄報復的!
她可憐兮兮拉著程讓的袖子:“不要,我阿兄生氣時罵人可厲害了。”
“不會的,有我在,他不敢罵你的。”程讓忍不住笑,小可憐欺負起來別有趣味,“再說了,你和大長公主關係好,她也不會看你白白被罵的。”
可她這次還間接坑了穆原溪啊!若穆原溪和阿兄兩看相厭,那他們兩人都會罵她的!
“我不管,我不要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