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裡除了壁櫥,再無其他藏身之地,而且,當著四雙眼睛的面,如何藏?
她想起屋後面的假山有不少石洞,想帶他去那裡。
可是,在她拉上他手的那一刻,她就感覺到了不對。
對方的手也大而寬厚,可握住的感覺,說不上來,就是不對。
她驚覺不是他!
本還想看對方眼睛讀他心裡,可韋蓉已經喊人過去壁櫥了,她就只得作罷。
後來,皇帝來了。
她從皇帝的眼中讀出了這一切。
讀出了這只是一場戲、一場測試,卞驚寒是假,是沐大史所扮。
雖已識出是局,卻也不能表現得太明顯,所以在紙張上寫的時候,她讀了讀其他三人的心思,見大家都寫的沒有看到,她也跟著一起寫了這個。
後來皇帝說會滅滿門、誅九族,她才就勢承認說,自己看到了。
明明她是在救大家,卻還被這樣誤會。
這世上最悲催的,不是被人誤會了,自己百口莫辯,而是壓根就不能開口辯。
因為讀心術不能與人知。
抿了唇,她一聲未吭,轉身進了屋。
踏進門檻的那一刻,她聽到秦燕的聲音再度傳來:“反正這種人要離遠一點,太可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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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去課室上課,眾人再次見到了沐辰。
沐辰並未急著授課,而是讓大家一個一個詳細地介紹自己。
用他的話說,是為了加深瞭解,畢竟以前不認識。
所幸江語倩已將家庭成員,以及家裡的情況,都跟她說過了。
所以,也沒有什麼困難。
只是不知為何,她總覺得沐辰有那麼一點點似曾相識。
可又想不出他們幾時見過?
而且,她透過他的眼睛讀他的心裡,也只能讀出其他的,並沒有這方面的收穫。
在他眼裡,她就是一個陌生人。
也是,她現在是江語倩,又不是聶絃音,能從他的眼裡讀出什麼故人的訊息來呢?自然是陌生人。
下了課,時辰還早,絃音沒有立即回住所。
因為有規定,她們開始正常受訓了,就可以進史館的史料閣看資料了。
她想看看有沒有關於大楚第一妃的記載。
而且,回住所也定然要接受她們不善的眼光,她也不想那麼早回去。
出示了自己見習女史官的腰牌,守門的便讓她進了史料閣。
進去以後,她就震驚地發現,這史料閣比皇帝的御書房只大不小啊。
也是一排排的書架,一層一層,上面都整齊地擺著一卷一卷的資料。
大楚第一妃,大楚第一妃。。。。。。
絃音心裡默唸著,眼花繚亂,不知該從何找起。
她仰著臉漫無目的地走著、看著、找著。
忽的視線被架子最上層的一本什麼后妃史給吸引了過去。
不知如何找,她就只能先挑帶妃字的找。
後退兩步,她跳起來看書名,跳了幾次才看清楚,是《景康后妃史》。
如今大楚皇帝年號為建隆,先帝的年號好像是景康。
伸手,她試圖去取那本史書,發現根本夠不著。
她左右看了看也未見有踏腳凳,便只得踮起腳尖。
還夠不著。
拼命地踮起腳尖,最大限度地。。。。。。
就在她吃力地去夠,依舊還差那麼一點點的時候,一隻骨節分明的大手忽然伸到了架子上,去拿那本書。
絃音一怔,本能地回頭轉身,因為踮起的腳跟來不及放下,轉身的幅度又太大,她直直撞向緊貼著她取書的男人胸口上。
男人許是想避開她相撞,快速地後退了好幾步,而她根本穩不住自己,就朝前栽撲過去。
大概是恐她栽到地上,男人又緊急上前幾步,展臂。
絃音嚇得花容失色,本能地就去抓他的手臂。
她抓住他手臂的同時,他臂膀一彎,就將她攬在了懷裡。
總算沒有摔倒,絃音慶幸不已,白著小臉,微微喘息。
還好,還好。
如果栽撲到地上,腹部勢必著地,那還了得?
絃音剛準備言謝,對方先出了聲。
“沒想到江姑娘看起來清清瘦瘦的,還以為會楊柳細腰、盈盈不堪一握,卻不曾想,還挺有肉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