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趕赴堺町的“簡妮特號”。之後,一行人將趕赴九州大友家,透過大友家和朝鮮方面取得聯絡,然後由朝鮮派人護送著前往北京,嚮明廷遞交國書。這樣做很有些繁瑣,然而也是無奈之舉。目前日本和大明可以說是未曾建交,必須透過作為大明屬國和日本邦交國的朝鮮進行交涉。當年元廷第一次向日本遞交國書時,同樣是由高麗王朝代為送達。
他身上帶著蓋有天皇御印的國書,以及我和丹羽長秀擬定的勘合貿易請願關。如前所言,關是以日本攝政官署的名義擬定的,上面沒有加蓋信長的“天下布武”印鑑,只有我臨時趕製的攝政官署印。至於署名,由於丹羽長秀還沒有正式官階,所以用的是我一個人的名義。
這個時候,西笑承兌就顯出了一些稚嫩來。我現在擔任左衛門尉的官職和淡路守護的役職,他就按照兩職的唐名,老老實實的寫下“金吾參軍、淡州太守源氏朝臣宣景”一行字,讓我忍不住搖了搖頭,幾乎啞然失笑。看來,他雖然精通漢學,卻不通漢俗啊日本武家的官職都不高,可是在國,權力和官職卻是成正比的,我這個“左金吾參軍、淡州太守”的官職報上去,估計會真被認為是哪個地方小官了,還怎麼可能代表攝政官署?
稍稍斟酌了一下,我劃去了他寫的那兩個官職,重新寫上了一行漢:“左金吾、水師將軍、淡路節度使、署理民部尚書、都督四州諸軍事、南海道行軍大總管源宣景奏上”。
這樣應該可以了……我吹乾墨漬,將草擬關交給了他。
“謄寫一遍,然後送來我用印。”我吩咐道。
西笑承兌看了看,語氣透出佩服之意:“沒想到左衛門尉殿下居然還會漢……雖然不太規範,但是意把握得非常好,實在令人驚訝啊”
“大師謬讚。”我明白他的意思,微微露出一個笑容。
這幾個官職並不是隨便寫的,需要對唐代官制有相當程度的瞭解才有可能。左金吾作為簡稱,巧妙的迴避的職務等級,因為左金吾衛大將軍(左衛門督)、左金吾衛將軍(左衛門佐)、左金吾衛參軍(左衛門尉)都可以簡稱左金吾;淡路守護唐名是淡州太守,從職權來說卻是和唐代作為一方重鎮的節度使相當;署理民部尚書,說的是我以前擔任城町總奉行、擬定三貨制度、主持家財政改革的事;都督四州諸軍事,是指我現在所擔任的四國方面軍團長職務,這樣的話,接下來的南海道行軍大總管也就順理成章了。
至於不太規範,那是因為我用的漢簡體字。
“請問左衛門尉殿下,是否還有什麼囑咐?”見我這麼熟悉明國先代的體制,西笑承兌的態度變得十分誠懇。
我想了想,吩咐他道:“今年是明廷的萬曆元年,正值新帝登基,也是大明輔張居正秉政的第一年。所以,到達朝鮮之後,請你催促朝鮮方面儘快派人送使團前往北京……如果能夠在明年正月過完之前到達,嚮明廷致上新年之賀,那麼將會被明廷看作是遠國來朝的莫大祥瑞。之後獲得勘合貿易的資格,將是非常容易的事情”
第一百一十三章:教派之爭(上)
第一百一十三章:教派之爭(上)
也許是出於久違的親切感,在赴明使團離開之後,我又數次拜訪了南禪院。院主仁如集堯十分熱忱,每次拜訪,他都會不顧高齡親自出面接待,讓我在感動之餘,也有些不忍的意思。
開始的時候,我還試圖勸他,但是他的回答卻非常達觀,充滿著樂天知命的意味。我不便拂了他的好意,又看他的身體十分硬朗,也就聽之任之了。
話說回來,除了他和離開的西笑承兌之外,南禪寺確實再沒有僧人能夠精研漢學。我甚至猜測,他堅持親自接待我,很可能是由於這個緣故。
有一次,他曾經和我說:“淡路殿在漢學和禪道方面的理解,其實頗有可觀之處。由是觀之,乃與我禪宗大有緣之人啊!”
這既可以說是他的讚許,也可以理解為他的邀請。
交往的時間一長,我還真的動了心思,準備捨棄吉良家的真言宗而皈依禪宗臨濟宗。反正對於我個人來說,信奉何種宗教並不是什麼大問題,和真言宗相比,禪宗在很大程度上繼承了故國旨趣,並且傳承著故國字,對於我來說顯然更親切一些。
然而,在這個時代,領主的信奉,並不能由著自己的喜好行事。改換宗門,往往就意味著利益方面的取捨,有時為了作出某種取捨,就需要選擇相應的教派。之前的細川宗家,之所以能夠控制勘合貿易,很大程度上是因著家主信奉禪宗臨濟宗之故;與之對應的是三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