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清算啊……
等待處決的一百零三人,全部都出自三重町,有作坊僱工,有部屋夥計,有普通漁民,也有小掌櫃或小工頭,基本上都處於壯年,是一個家庭的頂樑柱。每處死一個人,差不多就是讓一個家庭陷入困境,甚至摧毀整個家庭。
他們也許會後悔,也許還不明白,一向言出如山的領主不是已經饒恕了他們嗎?安宅家的人行刑時,看見前面的人身首異地,後面不少人哀聲長嚎,痛哭流涕,也有人掙扎著求饒,條理不清的哭訴著自家的可憐,卻還是被堅決的處決了,砍下頭顱面容扭曲,在血泊中滾動。整個河原上瀰漫著絕望的慘叫,大小便的臭氣,更多的是濃得化不開的血腥味,宛如修羅場出現在人間,而被鮮血染紅的三瀧川,就成了真正的血河。
看著這樣的場景,我感覺非常的不適應,他們是我的領民,為我繳納稅負,照理該獲得領主的護佑的,正如我一直所做的那樣。恍惚之間,我似乎看到是自己的領民正在被強盜殘殺,甚至於忍不住想抽刀砍翻那些強盜,救助這群毫無反抗能力的可憐人。可是,手一摸到腰間的“五胴切”,就立刻苦澀的想起,自己就是這些強盜的頭子啊下命令的人,不就是我自己麼
可是,雖然十分難受,我依然強忍著在主位上觀刑。
既然下了這樣的命令,我就必須明白這個命令的殘酷,從而謹慎的處理這樣的事情。不然的話,這樣的命令於我將只是一紙手書,甚至一道口令,說不定會越來越習慣的釋出類似的命令,成為一個毫無憐憫之心的人……
隨著最後一聲慘嚎戛然而止,整個行刑過程終於結束。我吐出一口長氣,感覺幾乎將劇烈跳動的心臟也吐了出來。
“收拾一下吧,不用在河灘曝曬了。”我澀聲說道,轉身緩慢的離去。
隨身護衛的幾個近侍默默的跟在身後,心情似乎也都非常壓抑。他們不是沒有跟我上過戰場,可那是戰鬥,而這卻是單方面的殘酷屠殺。
回到三重城的天守閣,於加迎了上來。她皺著眉頭,抽*動鼻子,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