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通情達理,很是順耳,蘇錦看向院子,阿徹穩重的照顧妹妹,阿滿貪玩,蜜蜂似的四處亂跑呢。
要不要改嫁,蘇錦還真沒特意想過此事,她在北地人生地不熟,馮實一死,她本能地靠上了蕭震,這三年考慮的都是如何撫養兒女,如何開鋪子賺錢,對了,她還在努力當個體面的官太太呢,好不給兒女丟臉。
她垂眸沉默,蕭震誤以為蘇錦意動了,只是在衡量改嫁霍維章的利弊。意識到這一點,隨之想象蘇錦與霍維章恩愛相處的情形,甚至,蘇錦也會在霍維章的屋裡發出那種聲音,蕭震突然覺得一陣胸悶。
為何?
蕭震試圖找出理由,然後,他找到了。
因為馮實對蘇錦一心一意,蘇錦怎麼對馮實好,都是應該的,可霍維章,此人在戰場是個英雄,光明磊落也值得與之結交,但在女人上,霍維章還不如馮實,他,配不上蘇錦被馮實視為珍寶的那份好。
而蘇錦的“慎重考慮”,更讓蕭震煩躁,偏偏,他還不能說霍維章的壞話。
不耐煩等蘇錦慢慢考慮,蕭震目視前方道:“人生大事,弟妹不必急於告訴我結果,你先……”
“聽聞霍統領風流成性,絕非良配,請大人替我回絕於他。”蘇錦離座,往他身邊走了兩步道。
蕭震低頭看她,雖然暗暗慶幸蘇錦做了正確選擇,他還是忍不住好奇,疑惑道:“霍統領是正三品武官,年輕有為,儀表堂堂,弟妹真的不再考慮考慮?”
蘇錦冷笑,瞪著他道:“或許大人與霍統領一樣,覺得我是個寡婦,能給官爺當妾定會喜出望外,但我蘇錦要貌有貌要才有才,與其被你們嫌棄挑挑揀揀,還不如做個自在寡婦。總之我今日把話說明白,以後再有人託大人提親,凡是要我做妾的,大人直接拒了便是,官再大我也不稀罕!”
蕭震目瞪口呆!
她,她居然自誇貌美?
雖然這是事實,可哪個女人敢這麼說?
蘇錦見他愣愣的,想到蕭震居然願意替霍維章勸她去做妾,憋了許久的氣終於爆發,狠狠剜了蕭震一眼,便邁著小碎步快速離去,即將跨出堂屋時,蘇錦再換成笑臉,免得一雙兒女看她生氣了,擔心害怕。
堂屋裡頭,蕭震回過神來,仔細品味小婦人剛剛的話。
要她當妾的直接拒掉,也就是說,如果有人想娶她當正妻,她也願意改嫁?
一時間,蕭震不知該作何感想。
回到後院的蘇錦,繼續琢磨她的豬舍了。如果有適合改嫁的良人出現了,她自會把握機會,那人沒出現之前,她更想集中精力養好一雙年幼的孩子,順便努力賺錢。
翌日,霍維章做東,請蕭震去酒樓吃席,見了面,霍維章期待地看著蕭震。
蕭震肅容道:“我弟妹雖然出身低微,卻一身傲骨,不願與人為妾,霍兄忘了她罷。”
霍維章臉上的笑容頓時僵住了,先是生氣,氣蘇錦不識抬舉,但,想起蘇錦那雙無所畏懼的丹鳳眼,確非甘心為妾之人,霍維章苦笑,笑著笑著他又皺眉沉思,過了會兒,霍維章終於確定了什麼般,搖頭惋惜道:“我那髮妻為我生了一雙兒女,不爭不妒,從未出錯,我不能無故休妻,看來,我與阿滿她娘是徹底無緣了。”
他放棄的痛快,蕭震很滿意,一邊替霍維章倒酒一邊朗聲勸道:“天下美人多不勝數,霍兄再找個願意做妾的便是,不必為此煩惱。”
霍維章看著面前的酒,腦海裡還是蘇錦俏生生的模樣,頓覺悵然若失:“蕭兄沒嘗過女人吧?你不懂,女人雖多,似蘇氏的卻鳳毛麟角,既美豔又潑辣,還通情達理,可遇不可求啊,唉,咱們倆換下身份多好,若我是你,必當娶她為妻,近水樓臺先得月。”
蕭震皺眉,只是沒等他開口,霍維章突然抬頭,古怪地打量他:“我說蕭兄,放著那樣一個美人在身邊,你就真的沒動過心?”
蕭震本能地道:“我與馮實情同手足,馮實為救我而死,我豈能霸佔其妻?”
霍維章常與女人廝混,心思更細膩,立即聽出了蕭震話裡隱藏的甚至連蕭震都沒察覺的東西!
他慵懶地靠到椅背上,摸摸下巴,揶揄地打趣蕭震:“我問蕭兄是否對蘇氏動心,蕭兄避而不談,只從道義上說你不該動心,如此看來,蕭兄其實也是喜歡蘇氏的吧,礙於道義才嚴於律己,不敢越雷池一步?”
蕭震臉色大變,怒斥他道:“蕭某絕非見色忘義之人,霍統領再妄加揣測,蕭某這便告辭。”
“別別別,我不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