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徹點頭,過了今晚就要十一歲的小少年,已經懂得母親的深意了。
孩子們探望完繼父了,蘇錦領著兄妹倆去吃年夜飯,蘇錦做了很多餃子,既然蕭震缺席,蘇錦就讓廚房留下一大半,明早蕭震醒了再煮著吃。
阿滿在北地出生,喜歡吃餃子,阿徹反而更愛吃湯圓,兄妹倆一個連續地舀湯圓吃,一個不停地夾著餃子,吃得都很香,蘇錦光是看著,都要看飽了。新的一年,她求得不多,她與蕭震好好的,孩子們都健健康康的,足矣。
看完煙花,兄妹倆乖乖去睡覺。
蘇錦來了前院,下午蕭震昏迷,徐武就近將蕭震放前院了。
前院是蕭震的地盤,內室只有一床被子,一個枕頭。為了不讓徐文徐武兄弟起疑,蘇錦不可能去後院搬床被子來,翻翻裡面的衣櫃,也沒有多的。看眼熟睡的蕭震,蘇錦很想跟他一個被窩睡,但蕭震明顯還沒放下對馮實的愧疚,蘇錦不敢一下子跨步太大。
從衣櫃裡取出幾套蕭震的長袍,寬寬鬆鬆的,蘇錦完全能當被子用,幾層蓋一塊兒,也挺暖和。
吹了燈,蘇錦就這麼簡單地躺在蕭震旁邊了,當然,臨睡前,蘇錦笑著親了他一口。
午夜子時,除夕過去了,初一來了,城內各處都響起了鞭炮聲。
蘇錦睡的香,並沒聽見。
蕭震皺皺眉,終於從沉睡中醒來。這幾天過節,院子裡都掛著喜慶的紅燈籠,燈光隱隱傳過來,蕭震捏了捏額頭,目光漸漸恢復清明。白日裡潘氏一家的算計浮上心頭,蕭震怒火再起,剛想起床去看看徐文有沒有將潘氏一家趕走,耳畔忽然傳來翻身的悉索聲響。
蕭震偏頭,看見蘇錦模糊的臉龐。
“我的爺們我自己還沒睡過,怎麼會讓她先得手?”
小婦人的氣話言猶在耳,蕭震怔了怔,方才的怒火倏然消散。
下一刻,蕭震注意到了蘇錦身上的“被子”,她那麼嬌小單薄,蜷縮在他的長袍下,楚楚可憐。
這麼冷的晚上,她居然只披了幾件衣裳?
再看自己身上厚厚的棉被,蕭震想也不想地,便坐了起來,輕輕掀開蘇錦身上的長袍。可就在蕭震準備將棉被挪到蘇錦身上時,她許是冷了,小手胡亂地摸了摸,摸到旁邊有被子,小婦人本能地湊了過來,鑽進了蕭震的被窩。
被窩好暖和,裡面居然還有個更暖和的人,熟睡的蘇錦便像以前抱阿徹、抱阿滿時那樣,也熟練地抱住蕭震,把蕭震當成自己的小棉襖。因為蕭震坐著,被子蓋不全,蘇錦迷迷糊糊真把蕭震當兒子了,將人往下一摁,再拉起被子,繼續靠在蕭震肩膀睡覺。
蕭震一動不動地躺著。
換成前幾晚,別說一個被窩,就是蘇錦躺在他旁邊的另一個被窩,蕭震也要想著兵書才能順利地強迫自己平靜下來,可今晚,她就在他懷裡,蕭震卻一丁點那方面的念頭都沒有。
蕭震只覺得心疼,愧疚。
蘇錦為什麼寧可蓋衣裳也不跟他睡一個被窩?不是因為她不想,而是因為他三番五次地告訴她,兩人只是假成親,他不能對不起馮實,所以蘇錦明明很喜歡他,喜歡到半夜偷偷地親他,也不會趁他昏迷就來鑽他的被窩。
蕭震垂眸,她就在眼前,他只要稍微往下挪挪,就可以親到她頭頂。
蕭震想親,想像蘇錦那樣偷偷地親她,然而距離蘇錦越近,記憶深處馮實憨厚的笑臉就越清晰。
閉上眼睛,蕭震無聲苦笑,悄悄將頭偏了回去。
。
黎明時分,金陵城又響起了新的一波鞭炮聲,蘇錦睏倦地睜開眼睛,發現蕭震不見了,只有她孤零零躺在床上,蓋著,蕭震的被子。
蘇錦眨眨眼睛,陷入了短暫的迷茫,蕭震何時醒來的?
外面突然傳來腳步聲,蘇錦立即躺好,假裝還沒醒。
蕭震剛剛去客房小解了,這邊有淨房,但蕭震擔心聲音太大會吵醒蘇錦。外面天黑,下人們都還沒起來,蕭震無處可去,只好又回了內室。坐在斜對床榻的書桌旁,蕭震靜靜地看著臉朝外側的小婦人,如老僧入定。
蘇錦悄悄睜開一條眼縫,見他傻傻地望著自己,蘇錦比吃了蜜還甜。
她動了動,蕭震登時站了起來,如臨大敵。
“侯爺醒了?”蘇錦假裝剛醒來似的問。
蕭震本來想走的,蘇錦問話,他只得轉過來,沉默地點點頭。
蘇錦瞅瞅身上的棉被,意外過後,她繼續躺著與他道:“侯爺何時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