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門栓氣沖沖跑出去,竟見蘇萬里做賊似的飛快溜回了大房!
連親堂妹都不放過,蘇萬里簡直牲畜不如!
因此蘇萬里一開口,蘇錦就使勁兒呸了過去:“別讀過幾本破書便來給我講道理,為何過來,你們比我清楚,那我就醜話說在前頭,早在我嫁給馮實那天起,我就與你們斷了關係,我落魄時你們詆譭我,現在我發達了,你們也別想沾光!”
說完,蘇錦高聲喝道:“徐文,送客!”
徐文馬上擋在蘇錦面前,沉著臉看著蘇家眾人:“諸位請。”
潘氏剛想再跟蘇錦說幾句好聽的,忽見走廊那邊有道特別高大的身影走了過來!
其實潘氏一家臘月初就到金陵了,故意沒露面,耐心地等到蘇錦順順利利嫁進侯府,潘氏這才做主,領著一家人來認親。昨日蕭震迎娶蘇錦,潘氏在人群裡把蕭震瞧得清清楚楚,此時蕭震一出現,潘氏頓時認了出來。
心念電轉,潘氏突然拿出帕子,抹著淚大聲哭訴道:“錦娘你怎麼能這樣?我還記得你小時候生病,我寸步不離地守著你,餵你吃藥喝湯,連你妹妹起痘我都沒顧得上……我知道你現在是貴人了,身份高了,怕給你丟人,昨日你成親我們都沒敢來,今兒個才來看看你過得好不好,並沒有向你討要什麼的意思啊。”
蘇錦背對蕭震,並不知蕭震來了,只面無表情地看潘氏演。
十八歲的蘇繡瞥眼漸漸靠近的武英侯,她低頭走到母親身邊,扯了扯潘氏袖子,委屈巴巴地道:“娘別說了,既然姐姐不想認咱們這些窮親戚,咱們還是走吧。”
娘倆同時演戲,還是無法打動她的戲,蘇錦終於反應過來,猛地回頭。
蕭震跨下走廊,掃眼蘇家眾人,皺眉問蘇錦:“他們是誰?”
沒等蘇錦開口,大伯父蘇興旺搶著朝蕭震跪了下去,叩首道:“草民蘇興旺,揚州人士,是錦孃的嫡親大伯父。”
一家市井小民,在蘇錦面前橫慣了,見到蕭震這位皇帝面前的紅人頓時丟了分寸,蘇興旺帶頭後,潘氏等人也嘩啦啦跪了下去,堂妹蘇繡還欲語還休地深深地看了一眼蕭震。
蕭震眉頭皺得更深了,看向蘇錦:“怎麼回事?”
被大伯父一家反誣忘恩負義,蘇錦心頭蹭蹭蹭地冒火,反問蕭震:“侯爺問的是什麼?是他們一家為何上門,還是我為何這樣對待他們?”
好不容易嫁了個頂天立地的英雄,房還沒圓呢,老家的潑皮親戚們就來給她上眼藥了,蘇錦一邊生氣,一邊又因為蕭震意味不明的態度委屈,細眉上挑怒氣衝衝,丹鳳眼裡卻也慢慢浮上了淚,強忍著不讓淚落,只等蕭震回答。
蕭震早就從馮實那裡得知蘇錦出閣前的處境了,問的自然是蘇家眾人為何登門還說了很多莫名其妙的話,這會兒見蘇錦都被那些人氣轉淚了,蕭震登時火起,低頭呵斥蘇興旺:“滾,再敢登門,我打斷你腿!”
蕭震在戰場廝殺已有十年,這麼一聲暴喝,霍維章那樣的武將就要打一哆嗦,更何況蘇興旺一家子?蘇興旺、潘氏敢在蘇錦面前撒潑,對蕭震,他們屁都不敢放,在徐文、徐武兄弟無情的轟趕下,灰溜溜地走了。
蘇錦恨恨地瞪著他們,貝齒咬唇。
蕭震怕她咬傷了,不禁上前兩步,低聲勸道:“弟妹彆氣,他們再敢來,直接讓侍衛打走。”
蘇錦回頭,抬眼看蕭震的一瞬,她眼裡顫顫欲墜的淚終於滾落,然後在蕭震愣神的時候,蘇錦一頭撲到他懷裡,緊緊地抱著他道:“我還以為侯爺信了他們的話,以為我忘恩負義嫌貧愛富,自己攀上高枝就不認家裡的窮親戚……”
光天化日的,她居然不顧一切抱他,蕭震渾身僵硬,下意識地先看向左右。
徐文親自去“送”蘇家大房眾人了,徐武撒腿去追哥哥,不知為何跑得那麼急,如意、春桃好像也突然想起什麼差事忘了做,低著腦袋匆匆退了下去。轉眼之間,偌大的侯府正院,就只剩高大挺拔的蕭震,與他懷裡的小婦人。
蕭震:……
沉默片刻,蕭震身體緊張地一動不動,笨拙哄道:“弟妹多慮了,我知道你不是那種人。”
蘇錦肩膀輕輕地抖動,特別單純地問:“侯爺如何知道的?”
問了這句,蘇錦再也管不住自己,嘴角偷偷翹了起來。
蕭震絞盡腦汁,也沒想到該如何回答。
蘇錦不用他回答,依賴地在他懷裡蹭了蹭,她小聲地,甜絲絲地道:“侯爺真好。”
蕭震忽然就紅了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