仗是顯示身份,等下次再來,至多隻會帶兩個內侍了。
吏部尚書是二皇子的外祖父,太子一貫看他不順眼,臉上卻不表露出來,寒暄幾句,吏部尚書帶著太子往各司巡視,長青跟在太子身後,垂著眸子。
“吏部負責天下官員升遷調動,乃六部之重,地方官員每逢年底上京述職,並參加稽核,透過並優異者記名,遇升遷則右,透過而平庸者仍舊放歸原職,不透過者酌情予以考察,平日官聲素廉者仍舊放歸原職,若有上報不公者,三審過後則貶。”
太子不鹹不淡道:“聽著倒是公平,做起來很辛苦吧。”
吏部尚書臉色都沒變動一下,只道:“殿下過獎了,正因為如此才有吏部,食君之祿,忠君之事,沒有什麼辛苦不辛苦的。”
參觀就花了一個下午,回去的時候,吏部尚書笑得和善,隱晦的讓太子做好明日來做事的準備,太子回了一個笑,然後回去的路上,他把輦車上的茶盞砸了,滾輪碾過,一地碎屑。
“全是一幫狗奴才!”太子喘勻了氣,想起吏部尚書今年又往宮裡送了個女兒,十五六歲如花似玉,選秀還沒結束就封了昭儀,更來氣了,這個老匹夫莫非還想再讓父皇生出個四皇子來嗎?
長青勸道:“殿下日後就要在吏部理事了,低頭不見抬頭見,還是放寬心為好,氣壞了身子,得意的是別人。”
太子接過長青遞來的茶盞,怒氣未消,冷聲道:“父皇封我做太子,就是定了,那些個人上躥下跳的,莫非還想讓父皇廢了我嗎?”
“殿下,您也不想想,這歷朝歷代,哪有廢太子的先例啊?”小松子插口道,“陛下疼殿下還來不及呢,就像前頭波斯國進貢的國寶,一共就兩件,滿宮的主子眼巴巴的瞧著,陛下不還是給了殿下嗎?”
這馬屁拍的倒是響亮,可惜拍在了馬腿上,太子瞥了小松子一眼,冷笑道:“還有一件,賞了寧驍侯。”
小松子縮了縮,駝著背不再說話了,這會兒外頭有小太監進來通報,說是秋節院那邊的主子又吐了,想讓殿下去看看。
太子煩得不得了,眼睛一瞪,小太監就連滾帶爬的去回了,不一會兒,又有人來通報,說是叢春院的主子想殿下了,問殿下能不能去瞧瞧。
兩邊都打發了,太子把沒批完的奏摺一推,靠在椅子上按了按太陽穴,長青垂著眸子沒吭聲,就聽太子有些疲憊的聲音響起:“女人啊……”
長青低聲道:“兩位良媛主子同時有孕,自然都想著多得殿下幾分關愛,這是人之常情。”
人之常情……太子不知怎的,眼前忽然閃過姬婉冷笑的臉龐,他幾乎有些茫然的想著,這個女人要是有了身孕,也會像別的女人一樣,每天都盼著他過去,一刻看不到他就心慌,看到他就笑得像朵花一樣嗎?
想象只持續了一瞬,太子很快回過神來,為自己剛才的想法失笑,姬家是一定要辦的,與其有了感情之後難捨難斷,倒不如一開始就相見兩厭,他也不會讓姬婉留下孩子,流著姬家血的,都是禍害。
兩個良媛都有了身孕,有了許良媛的前車之鑑,太子也沒有留宿順帶幸個丫頭的意思了,連著幾天睡在了自己的寢宮。
回來的時候已經是半夜,春雨下了幾場,院子裡的菜地都長出了青蔥的顏色,月光下看著就安心,長青本以為寶兒已經睡了,輕手輕腳進去的時候,卻見黑暗裡,一人一貓四隻眼睛齊刷刷的看著他。
鈴鐺兒是最喜歡見到長青的,只要長青靠近,它就算是睡著了都能跳起來,寶兒有的時候很奇怪,明明對鈴鐺兒最好的人是自己,長青甚至都不準讓鈴鐺兒上床睡,可是鈴鐺兒就是和長青親。
“還沒睡,怎麼不點燈?”長青吹滅燈籠,把鈴鐺兒抱下床,打了火石點上蠟燭,就見寶兒坐在床上,捧著臉看著他。
小姑娘的眼睛瞪得圓圓的,和地上一個勁撒嬌的鈴鐺兒像極了,長青失笑,“這麼看著我做什麼?”
寶兒回過神,認真的說道:“我生氣了。”
“怎麼了?”長青道,他把腳邊的鈴鐺兒撥開,鈴鐺兒不厭其煩的再次撲上去,又被撥開。
寶兒見他漫不經心的樣子就惱了,大聲的說道:“我親你了,你就不跟我說點什麼嗎?”
長青撥貓的手一頓,鈴鐺兒以為是在和自己玩,興奮的喵嗚一聲,親親熱熱的去蹭長青的手,不知過了多久,寶兒才聽見長青的聲音響起。
“你是想,和我對食嗎?”
寶兒刷的一下紅了臉,揪著無聊在被窩裡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