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木架支稜開的營,莫名有幾分精巧。
吳子秋不善言辭,寶兒賞了那帶路的親兵幾兩銀子,雖然肉疼,好在那親兵的態度立刻更加恭敬了幾分。
“夫人放心,這營帳離主帥大營很近,雖然平日可能起營吵鬧了些,但一有什麼風吹草動,第一個保護的地方就是這邊。”那親兵收了銀子,話也真誠了。
寶兒放心了,讓吳子秋把人送到門口,這時幾個錦衣衛搬著行禮進來,也不要吩咐,井然有序地收拾起營帳,不多時,光禿禿的營帳就多了幾分人氣。
吳子秋送了人回來,不說話也不動,只看著錦衣衛們打掃營帳,寶兒有些過意不去,一個正在搬屏風的錦衣衛見狀,笑道:“夫人別忙,督公早就賞過咱們了,要是有誰貪夫人的銀子,夫人可還要告訴吳千戶,讓他揍人呢!”
寶兒沒想到長青那麼忙還記得這些事,不好意思的同時又有些臉紅,幾個錦衣衛笑了笑,又去忙手裡的事情了。
第100章
長青直到天色暗沉才回來,不知道是不是寶兒的錯覺,她只覺得那些送長青回來的將軍們對他的態度都恭敬了許多,不像是初見那時的劍拔弩張。
趕了幾天的路,難得有時間休息,寶兒請營帳外的親兵打了水來,燒熱一壺,摻了些冷水,給長青洗漱,這會兒正是入秋時節,冷水嫌涼,熱水嫌熱,溫水剛好,長青也沒有要避著寶兒的意思,寬衣解帶,自行擦洗。
寶兒又見到了長青後腰處的金色胎記,她儘量不讓自己的眼神顯得太過奇怪,長青顯然是不知道的,胎記在後腰處,除非拿著鏡子細細比對,否則誰也不會注意到自己背後是有道疤還是幾顆痣,長青又從不讓人近身,自然沒法發覺。
實在不是寶兒要自作多情,江氏皇族身上的胎記一脈相承,無論是形狀位置還是顏色都是一樣的,發覺了長青的胎記之後,她雖然有些瞭解,但也讓伺候江麟的丫鬟注意了幾眼,得知江麟後腰處也有一塊龍鱗胎記,問了江麟,連他自己都懵懵懂懂的。
發覺寶兒在盯著自己看,長青倒沒覺得有什麼不自在,擰了擰布巾,把身上擦乾淨,披上一件單衣。
“方才問過大將軍,最近戰事很緊,只有大營還算安全,且在這裡多住些日子,等戰事穩定了,我們去城鎮上住。”長青翻了翻行禮,取出幾本話本志異,就放在床頭。
寶兒心不在焉,還是點了點頭,過了一會兒,實在忍不住說道:“前些日子,我在如意身上發現一個胎記,紫蘭說阿麟身上也有的……”
長青挑了挑眉,忽然笑道:“是不是一塊金色的鱗片形狀的胎記,在後腰上?”
寶兒心裡咯噔,低下頭佯裝整理髮鬢,小聲說道:“是啊,我就是覺得有些奇怪,怎麼胎記還能生的一樣呢,如意和阿麟又不是雙生的。”
“無事,江氏皇族都有這塊胎記,先帝也有,”長青的聲音微微地低了下來,“宗室嫁婦生異姓子則無,有些神異。”
寶兒啊了一聲,不再說話了,長青忽然看了她一眼,黑沉的眸子動了動,寶兒沒注意,低聲喃喃道:“那不是江氏皇族人人都有嗎……”
她說這話並不是問句,所以長青也就沒有答,外間的雨白日裡停了一會兒,現在又下了起來,雨水打在牛皮營帳上,發出低沉的聲響。
隔日金鼓陣陣,吵醒了還在睡夢中的寶兒,她朦朦朧朧睜開眼,見長青正站在床榻前更衣,連忙起身,長青聽到動靜,把她按回去,輕聲道:“你再睡會兒,昨日我和大將軍商議好,他今日帶兵出征,我留在大營主持後事,晚上也許不回來。”
“那,那我等你。”寶兒看著他一件件穿上衣服,尋了件水獺皮的披風繫上,起身出了營帳。
這會兒天色還暗著,桌案上卻有一點亮光,寶兒迷迷瞪瞪看去,見是自己的梳妝鏡,那鏡子是銀製的,巴掌大小,鑲著寶石,頗有幾分精緻,是長青從一個西域商人那裡買來給她的。她一時也想不起來是自己昨晚拿出來照的,還是錦衣衛不知道放在哪兒,所以放在桌上的。
舟車勞頓許久,軟塌上臥了一夜,更是將連日來的倦意翻湧了上來,寶兒窩在被褥裡,打了一個小小的哈欠,沉沉地睡了過去。
長青出了營帳,一眾親衛早已衣甲整齊候在外間,吳子秋多看了長青幾眼,總覺得自家督公大人有些不一樣了,他說不上具體,就是覺得督公大人和往常比,神色更淡,說話更冷,幾乎有些凜然的感覺。
新來的督軍剛到就整治了通敵叛國的周副帥,和大將軍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