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白日裡女扮男裝一身英氣的姑娘,太子的神色不覺帶了幾分觸動,臉色也柔和下來,落在長青眼裡,只剩無奈。
平心而論,太子是個好主子,但女色上,實在是沒法說。今天愛了這個,明天愛了那個,明明就是個愛之慾其生,惡之慾其死的薄情人,偏偏又總以為自己情深。
應天帝來的很快,通報太監叫了三聲,太子深吸一口氣,從床上翻滾下來,不小心壓到了腿傷處,頓時慘白了臉,勉強支撐著行禮,做足悔改的模樣
應天帝不為所動,撩袍坐了,目光落在李湛英身上,李湛英連忙斟茶,彎著腰遞了過去。
太子一條腿跪著,骨折的那條腿只能支著,疼得額頭上直冒汗,應天帝瞥他一眼,“行了,起來吧,知道自己錯在什麼地方了?”
長青低著頭扶著太子,太子撐著站直,滿面羞愧的說道:“父皇,兒臣知錯了,兒臣不該仗勢欺人,還讓那些個狗腿子把名號報了,當著那麼多舉子的面丟人。”
“你還知道丟人!”應天帝把茶杯狠狠頓在桌上,“一國儲君,你的身份何其尊貴,為個不知道哪個煙花柳巷出來的丫頭,腿也斷了,臉也丟了,朕當你不知道丟人的丟字怎麼寫!”
太子低下頭,小聲的辯解道:“父皇,兒臣當時鬼迷心竅了,而且那個江夢生,開始不知道兒臣的身份,後來那些人報了兒臣的名號了,他還上來踹了兒臣一腳,兒臣真的氣不過。”
應天帝道:“你報了身份,還被打斷了腿?”
長青不知為何覺得有些不對勁,連忙按了按太子的手臂,然而太子絲毫沒有止住的意思,薄怒道:“兒臣做錯事無話可說,但那個江夢生明知道兒臣身份還對兒臣下了重手,對兒臣何等蔑視,對父皇何等侮辱,此為大不敬之罪!”
應天帝眯了眯眼睛看向太子,視線落在他臉頰的傷口上,輕聲嘆了口氣,道:“這事你自己處理,別傷了人命。”
太子連忙應是,應天帝拂袖而去,長青連忙扶著太子挪到床邊,打水給他擦汗。
寢殿裡的冰盆擺得成列,大夏天的還處處透著涼意,比別莊舒坦多了,太醫給上了藥,傷口處冰冰涼涼的緩解了疼痛,太子才躺了一會兒,就有些睡意漫上,長青收拾了東西,正要出去,冷不防外間又是一聲通報,說是景王來了。
景王是四月那會兒上的京,往年他四月來五月走,惜命的很,但這遭不知道是什麼原因,說要消完暑再回南疆,應天帝煩他煩得不得了。
見父皇和見皇叔是不一樣的,太子假惺惺的等人進來了才掀被作勢要起來,景王也假惺惺的快步上前把他按回去,叔侄兩個假惺惺的說了幾句話,才步入正題。
“子連,剛才來的路上皇叔撞見你父皇了,這剛跟他說幾句話,他就說江夢生的事情全權交給你了,皇叔也只好來找你了。”景王似乎很有幾分憂愁的蹙起了眉頭,嘆了口氣。
太子摸不清他的來意,乾笑了幾聲,“皇叔有話直說,侄兒能辦的一定辦。”
景王瞅他一眼,臉上忽然笑開了花,說道:“子連啊,你被抬回來之前,讓五城兵馬司的人抓了江夢生,皇叔跟那個江夢生有幾分交情,你看,能不能把這事按過去,大家皆大歡喜?”
太子眉頭一跳,“皇叔,江夢生犯的是大不敬之罪,你讓侄兒替他脫罪,把皇室尊嚴放在何處?”
景王忽然哀怨的嘆了一口氣。
作者有話要說:景王哀怨的嘆了一口氣。
景王:好想把這個瓜娃子的腦殼扒開,看看裡頭揣的是啥哦。
第39章
即便看上去年輕,景王也是四五十歲的人了,那張頗有幾分英俊的臉龐上露出婦人般的哀怨的神色,著實把人狠狠噎著了,太子正要說話,忽然看到長青在景王身後對他微微的搖了搖頭。
搖頭意味著收斂,太子眉頭一挑,並不覺得自己說錯了話,瞥長青一眼,反覺得他有些逾越,目光收回,視線落在景王的臉上,太子沉聲道:“皇叔,不是侄兒不肯給你這個面子,而是天家顏面不容褻瀆,侄兒有錯在先,卻不是那江夢生欺辱侄兒的理由,自然,總歸起因是侄兒不對,侄兒也不會殺了他就是。”
“天家顏面,”景王摸了摸下巴,臉上的玩笑神色慢慢收斂起來,淡淡說道:“你要是把人處置了,更丟天家顏面,不光丟你的顏面,把你父皇的,你皇叔的,全都丟乾淨了。”
太子聽這話怪異,冷聲道:“皇叔,有話還請直言。”
景王卻不吃他這套,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