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凌夕心中忽然不是滋味起來……
她想上前去問問他,但猶豫了一下,還是放棄了。
四年前,她與他無話不談,但也只是她對他無話不談而已。
事實上,他保護她,呵護她,但卻從不與她說心事。在絕大多數的時間裡,他都只是個聆聽者。
她終究沒有上前去詢問,因為她知道,即便問了,他也什麼都不會與她說,亦如小時候一樣。
第二天早上,陸晟軒與平時無異,讓蘇凌夕完全不能把他和昨晚的那個孤獨的背影聯想到一起。
他與蘇凌夕仍是有說有笑,時不時地還要逗她幾句,臨別之時,還親吻了她的額頭。
可他出了都督府,便沉下了臉,向部下冷冷地道:“去清泉山莊。”
馬車一路風馳電掣,揚起一片塵土。
陸晟軒來到清泉山莊,直奔地牢。還未進去,便聽見一連串的皮鞭之聲。
眼前之景觸目驚心。陸晟軒的心恨恨地一顫,牢房之中,躺著一女一男兩具屍體,女的是位年中年婦人;男的是位十七八的少年。不難看出,那定是陳正的妻子和孩子。
再看被綁在木架之上的陳正。他蓬頭垢面,渾身是血,皮開肉綻,左耳被割,十指皆斷!!!
已經沒了人的樣子。
陸晟軒的心在顫抖!
兵部尚書孫玄之拿起烙鐵,在陳正眼前晃了一晃,笑道:“陳將軍是條鐵錚錚的漢子,孫某實在是佩服!不過有句俗話說的好,識時務者為俊傑,只要你肯說出來,龍大將軍念你將功補過,沒準會饒了你。”
陳正一聲不坑,良久,才睜開眼睛瞧著孫玄之,緩緩地道:“我們的首領是誰……我知道……我的部下的名字……我也全記得。”
他說著低下頭,“呸”地一聲,把嘴裡的血沫吐到了地上,又緩緩地把頭抬起來,衝著威壓到他面前的孫玄之笑了笑,說道:“你可以試試……看能不能從我嘴裡……摳出來一個字。”
孫玄之霍地將烙鐵猛然按到他的胸膛上。
只聽“撕拉”一聲,陳正胸口頓時焦糊一片,令人不忍直視。
他咬緊牙關,瞬時疼的一身熱汗,一聲低吼,終是也沒呻。吟出來。
孫玄之一聲冷笑,“有種。算你有種。陳將軍連這玩意也不怕,我們再換種玩法。不知陳將軍聽沒聽說過人彘?”
他說著笑了起來,照著陳正的胳膊腿比劃道:“就像這樣,砍掉,砍掉,都砍掉,剝了你的皮,再給陳將軍換上一身豬皮……陳將軍覺得怎麼樣?”
陳正咧了咧嘴,若不是他的眼神仍然銳利,甚至看不出他是在笑。他語氣微弱,卻充滿嘲笑地道:“我還得……披上豬皮。孫大人你……卻是連豬皮都不用……不用披呢……”
孫玄之暴怒,抬手就給了他一拳頭,正當要打第二拳之時,突然聽到有人揚聲道:“孫大人。”
孫玄之聽音回眸,只見陸晟軒緩緩走來,於是向一旁計程車兵冷然吩咐道:“給我打!”
士兵應聲,皮鞭加涼水,開始朝著陳正“啪啪啪”用力的抽打起來。
孫玄之放下烙鐵,迎了過去,笑道:“原來是陸都督。”
陸晟軒負手在後,瞧了一眼牢房之中,眉頭一皺。
“還沒結果?”
孫玄之低聲氣道:“這傢伙報了必死之心,比鴨子嘴硬!”
陸晟軒一皺眉,“用刑也不好使?”
孫玄之道:“怕是至死也問不出個什麼了!”
他冷哼一聲,接著又道:“不過,哪那麼輕鬆就讓他死了呢!”
陸晟軒又向那牢房看了一眼,“我去會會他!”
他說著面色陰沉地走了進去。
陸晟軒來到牢房之中,向那正在奮力抽打計程車兵微一揚手。
那士兵立馬躬身一禮,停下了手上的動作,恨恨地瞪了陳正一眼,丟下了鞭子,退去了一邊休息。
陸晟軒在陳正身前轉了一轉,緩緩地靠近他。
陳正冷哼一聲,別過頭去。
陸晟軒微微一笑,端詳半晌,鼓掌讚道:“陳將軍,真英雄也。”
陳正口中不斷有血水滴下,口齒已不清晰,卻仍強答道:“還有什麼招數……瞧你爺爺……皺不皺眉頭!”
陸晟軒一聲笑,又靠近他一步,“陳將軍現在還能貧嘴,待會怕是要哭了。”
他說著右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靠近他的臉,“所以,還是別逞強了……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