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你就沒什麼想說的?”
顧寧低頭繼續擦拭,聞言冷笑:“那你跟我說說,殺人是什麼感覺?”
顧嫣然奇怪的看著顧寧:“你什麼意思?”
“你知道殺人的時候,刀刺進對方身體要花多少力氣?你知道那血噴在手上和臉上是什麼感覺?你知道一條命在自己手上被終結又是什麼感覺?”
“你坐在這裡輕描淡寫的和我說你殺了人,可殺人對你來說,不過就是一句話的事情,你顧大小姐一開口,有的是人幫你動手,任何惹你心情不快的,任何挑戰你權威的,你都可以讓他們瞬間消失,這種感覺是不是讓你覺得很優越?讓你覺得你和那些人不一樣,你是高高在上的,他們就卑賤如泥?”
顧寧的聲音特別輕,輕的只有她們兩人能聽見。
顧嫣然擰眉看著顧寧,不知道她跟著自己說這些是什麼意思。
“你知道我從前有多羨慕你嗎?”顧寧把剪刀擦拭乾淨,看著白色帕子上的血跡問顧嫣然。
“當我在蕭廷身邊朝不保夕,日夜面對刺客的時候,你在父親母親庇護的羽翼之下安然度日,我殺了很多人,而已受過很多傷,但死在我手上的人,沒有一個是無辜的。”
“可是你呢,不過是想把我引來見面,就可以毫不猶豫的殺個無辜的人,我就想問問你,這些人的命在你眼裡是什麼?”
顧寧默不作聲的站起身,拿著剪子來到顧嫣然面前站定,目光凌厲:“切膚之痛有多痛你感受過嗎?”
顧嫣然心上一緊,看著拿著剪子的顧寧靠自己越來越近,臉色又陰沉的可怕,結合剛才顧寧說的那些話,顧嫣然臉色瞬間變化,拋下手裡的剪紙就往旁邊躲去,大驚失色問顧寧:“你,你想幹什麼?你別亂來,我……爹不會放過你的。”
顧寧亦步亦趨:“我不幹嘛,他也不會放過我。拉你一個墊背的,我才不虧啊。”
擦拭乾淨的剪刀湊到顧嫣然面前,冰冷的刀尖透著寒光,顧嫣然被嚇的一動都不敢動,正如顧寧所說那般,她殺過很多人,這麼多年都是過的刀口舔血的生活,與她這種溫室裡長大的姑娘很不同,她什麼事都敢做出來,說不定真的敢就這樣殺了自己。
“顧,顧寧,你,你別亂來!我警告你,你別亂來!來人,來人吶!”
顧嫣然身在冷宮,但身邊伺候的人並沒有減少,不用想也知道,都是國公府派來保護她的,聽見顧嫣然在殿裡大喊,果真外面有點聲響,不過門外有張提西和樂染守著,顧嫣然的人進不來。
冰冷的剪刀貼在顧嫣然俏麗的小臉上,顧寧仔細端詳她:“天生一副好皮囊,緣何生就一副蛇蠍心腸?顧嫣然,你是無知無懼,還是天生心黑手毒?”
顧嫣然感受到冰涼的剪刀貼在自己臉頰上,只要顧寧稍微手一抖,她的漂亮臉蛋上就會留下疤痕,顧寧不是開玩笑的,她是真的敢下手。
顧嫣然不敢開口,卻已被嚇得肝膽俱裂,兩隻眼眸中盛滿了水汽,流下驚恐的淚水。
“你這條命,今天先寄在我手裡,若你今後改邪歸正,我可以留你一命,若你今後仍不思悔改,一意孤行,再出現謀害榮昭儀和今日殺宮婢類似的事情,不必懷疑,我一定會親手了結你的性命。”
顧寧面無表情對顧嫣然說完這些,才將剪子從顧嫣然臉龐上挪開,顧嫣然嚇得滿頭大汗,眼淚止不住的往下流,直到顧寧退到一步開外,她仍不敢動彈分毫。
顧寧將手裡剪刀隨手擲出,迅疾如電般釘在宮殿樑柱之上,入木三分,整個剪刀前端都看不見了。
顧嫣然看著那剪刀的樣子,腦中想象著要是剪刀紮在自己身上將會是什麼感覺,稍稍止住的眼淚再次因為害怕而決堤。
顧寧走出宮殿,對張提西吩咐道:“好生安葬那個死去的宮婢,多給她家裡一些補償。”
張提西點頭:“是,那這裡伺候的人需不需要重新換一撥?”
宮裡發生人命案,一般情況下都是要徹底清理梳洗一遍的。
顧寧想了想後,搖頭:“不必了,換一撥人對她來說並無差別。”
顧嫣然身邊伺候的大多都是國公府安排的,就算把現在這一撥人換掉,重新換來的那一批,仍會有國公府的滲透,換人沒有意義。
從冷宮出來,顧嫣然心情有點沉重,她先前跟顧嫣然說的那些,並不是純粹為了嚇唬她或感化她,有些話確實有感而發,她不喜歡殺人,也不喜歡殺人的感覺,可偏偏她這雙手上沾滿了血,她打從心底裡羨慕過顧嫣然在溫室中長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