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人。
傅安稚捏緊拳頭,他真想將洛爭的黨羽一舉殲滅,可他不能。因為傅安瀾潛伏在側,因為洛黨人數眾多,因為洛爭罪證不夠大,因為顧忌悠悠之口。他猛地雙拳錘上黑檀案牘,青筋暴跳,周家明明在他的示意下早就做好了準備,怎麼會突然被人抓到那麼大的把柄?
目光移到那厚厚的一卷周家罪證上,貪汙受賄、結黨營私、買賣官爵、欺壓良民、縱然家奴包庇下屬、與商合作謀取私利。。。一條條罪證鐵證如山,傅安稚恨得牙癢癢,待看見兵部尚書也牽扯了進來,他嘆氣,也是方貴嬪命不好,他伸手撫額,心下悵然,不論如何,那個胎死腹中早早去了的孩子,也是他的第一個孩子。
還有君家!
記得以前,皇姐就常常說君如玉是隻老狐狸,君彥鎏是隻小狐狸,君家就是個狐狸窩。這話果然不假。傅安稚起身,雙手負背在上書房裡不耐的踱著步,君家到底站哪一邊的呢?君彥鎏以前是皇兄裴親王的人,後來又跟隨皇姐,再後來與父親………一直保持中立的君如玉一齊站在他這邊。中立?傅安稚忍不住冷笑,玩坐山觀虎鬥,周家算什麼,君家的人才是個中高手。
好,中立就中立吧!只要君家沒有投靠皇姐,他可以容忍他們。
“皇上。。。”一名太監突然在門外喊道。
他蹙眉:“進來。”
太監推門而入,雙膝跪下行禮,滿臉的喜色,傅安稚不禁疑惑的挑了挑眉,太監嚥了嚥唾沫,努力抑住心中的喜悅振奮之情,開口顫巍巍的說道:“皇上,皇后娘娘有喜了!”
山窮水路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傅安稚繡著金龍圖騰的寬袖一揮,“擺駕明寧宮。”若無意外,皇后之子,既是嫡子,又為長子,國之儲君,下代帝王。傅安稚如釋重負,微微一笑,失了周家,還有甄家。
“尤淵有喜了?”訊息在第一時間傳到寧南,寧南王妃大喜。
寧南王雙手負背,眼眸沉沉的看著甄尤鋈,而甄尤鋈正頗具雅意閒情的觀賞著安瀾送給他的美人玉雕,玉雕做工精細,通體翡綠,而美人腰間一帶血紅絲縷,似是束腰紅結,奇趣珍稀,甄尤鋈愛不釋手,隨身攜帶,一有閒時便拿出來細細把玩。
“訾廷,此事你如何看待?”寧南王沉聲問道,帶著不容抗拒的嚴肅。
甄尤鋈將玉雕放回身上,抬眸淺笑,“小妹有喜,好事一件。若此胎為男兒,嫡長子,主東宮。屆時寧南王府。。。”他瞧見寧南王的惱色,便住口。
寧南王張了張口,頓了半晌,“長公主是如何認為的呢?”
“安瀾自也是此意。”甄尤鋈正正經經的回答,寧南王卻臉色一沉,喚上寧南王妃,拂袖離去。甄尤鋈哭笑不得,他說的確實是實話呀!無奈嘆氣,又拿出玉雕摩挲把玩。
此時安瀾正在甄家君彥鎏臨池居住的攬翠塢安撫臨池。柔腸百轉感慨萬千的到了寧南,甄尤鋈並沒有帶他們到寧南王府,而是徑直帶去甄家安排他們秘密地住了下來。卻歡和宣紙耐不住性子,剛收拾好東西便急不可耐地跑出去玩。
明天就是除夕夜了,今天大街上也沒多少人,剩下的都是想能多擺一天攤就挨一天好多賺點錢的窮人。洛爭倒臺周家敗了,這事鬧得沸沸揚揚,幾近天下皆知。卻歡一邊挑選小攤上的物什一邊與小販聊著天,小販將這事拿出來擺談,權當笑料,卻歡卻大吃一驚,急急忙忙扯上宣紙跑回甄家,告訴君彥鎏這件事,然後由君彥鎏掂量過後再告訴臨池。
“我如今遠在寧南,京都的事兒我都不太清楚,也搭不上什麼手。”安瀾歉意地說道。
君彥鎏涼涼地瞥過一眼,暗聲嗤笑,正欲開口,傅安瀾冷冷地一眼回視過去,君彥鎏攤手聳肩,自討沒趣的抱著沉甸甸胖嘟嘟肉呼呼的君子轉身進內室,將君子放在蓋著芙蓉金線繡衾處於香甜睡夢中的君訣身旁,很無恥很無愛很無德的任看著君子將君訣鬧醒,然後笑眯眯的與睡眼惺忪的君訣打招呼。
裡面父子場景溫馨有愛,外面兩人無言相望心事重重。
臨池抿唇,唇瓣泛白,臉色毫無血色,“爹爹素來謹慎小心,幾十年的官場沉浸,怎麼可能這麼輕易的就被抓住把柄了?我不相信皇上會有那個本事。除非。。。”她抬頭直直望進安瀾眼底,那是一團化不開的濃墨,明明清淺湛墨,卻霧一般的朦朧,飄忽渺然,
“除非什麼?”著藏青右衽上衣墨藍暗花下裳的傅安瀾端著靛色枝葉紋案的茶杯,神色淡然雙瞳明亮笑容優雅地坐在那裡,“臨池,你是想說我嗎?你難道以為,會是我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