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宵苦短,你們就不要再打擾我們了。”
那夥人才哈哈大笑著離去。
臨池吐氣,好吧,那幾個起鬨為首的人她是記住了,你給我等著!臨池咬牙腹誹。
那晚對於臨池而言,是個禁忌,因為那種事實在太私密太難以開口了,將《女戒》讀得滾瓜爛熟的她實在不能坦然面對之,咳,其實吧,還是害羞了。在臨池的印象中,那事除了疼,就是累,再不就是渾身汗涔涔的不舒服。
洞房昨夜停紅燭,待曉堂前拜舅姑。妝罷低聲問夫婿,畫眉深淺入時無。
現在想來,那夜竟是他們三年裡,難得一見的溫馨時刻之一。
臨池倚窗持著書看著,側顏如花靜好,風過,頁翻,她看著那首詞,心中是抑不住的蒼涼與哀傷:歌妓燕趙兒,魏姝弄鳴絲。粉豔爍月彩,舞衫拂花枝。把酒顧美人,清歌邯鄲詞。
君公子,昨夜您與誰共赴鴛盟,今早,又為誰執筆畫眉?
“大杜”杜公子說道:“公子調冰水,佳人雪藕絲。。。越女紅妝溼,燕姬翠黛愁。”
“小杜”杜公子說道:“十年一覺揚州夢,贏得青樓薄倖名。”
自古才子皆風流。才子常去的,是那青樓名館;才子常見的,是那名妓花魁。才子眠花宿柳,那不是下流薄情,那叫風流多情。公子伏案,紅袖添香;公子作曲,佳人彈琴;公子名妓為知己,才學相當,情投意合,百年後那將是一段流傳甚久的風流婉轉的韻事。
百年後,誰還會記得那才華橫溢的公子隱在深閨高樓獨見枝頭翠綠的妻子呢?
京都,誰不知道,誰不嘆道:“君公子,那真真是個風流的人呢!”
新婚三日,與新嫁娘濃情蜜意之後,轉首又與京都第一青樓攬枝閣的第一名妓綠翹綠姑娘談詩論詞,雙目對視的霎那情意流轉,無需多言一眼便知。不巧被有心人看見,添油加醋之後大肆宣揚,人盡皆知。
卻歡仍記得,臨池聽到後笑語嫣然的容顏瞬間雪白,身子搖搖欲墜,眸子裡滿是不可置信。卻歡趕忙上前扶住,溫聲勸慰著:“小姐,也許只是逢場作戲呢?你別信那些話。”
一次不信,好,那第二次、第三次、第四次呢?
君公子在過水青街上救下了無意間落水的某某家的大小姐,爾後大小姐為報答君公子的救命之恩,特親繡了荷包一個贈予之。
君公子與朋友去某某青樓喝茶聊天,正好某位新出名的花魁留下了一句對子,在場無人能對,才思敏捷的君公子含笑,提筆對上,花魁姑娘抬眸一笑,見公子溫良恭儀,嬌怯心許。
。。。
君彥鎏待她是極好的,每次看她時眸子都是溫情脈脈,情意綿綿,她一面享受著他的溫柔呵護,一面讓卻歡查著他在外面的事,一面與他談笑親熱嬌嗔打鬧,一面早早退身冷眼旁觀。噢,錯了,她以為她退出了了,其實沒有,心都陷了怎麼可能退得出來呢?
卻歡凝眉沉思,她不解,那些女子有什麼好的呢,能比小姐還好嗎?
論容貌,能與小姐相比的屈指可數;論才華,小姐乃才鄉金陵的第一才女;論家世,首輔洛爭權勢傾天,雖不能說是隻手覆天,但遮半邊天也是沒問題的了;論品性,小姐嫻讀《女戒》,上尊敬公公奶奶,下厚待下人,對夫婿言聽計從。。。
後來,臨池對君彥鎏不聽不從了,君彥鎏卻厚著臉皮死巴上來。這且是後話了。
那時臨池說了一句:“妻不如妾,妾不如妓,妓不如偷,偷不如偷不著。”聽得卻歡是瞠目結舌目瞪口呆,這是她矜持婉約,含蓄有禮的小姐嗎?
不知什麼時候起,臨池也變了。想想也是,有那般空目一切的爹爹,有那般驚世駭俗的孃親,有那般放蕩不羈的哥哥,若單她恭守成規,倒是成異類了。
冷眸瞧著君公子在眾女子中玩轉,然後回到家中又對她百般討好,她面上溫順依舊,心底卻冷嗤連連,不知什麼時候起,竟動了“君即無意我便休”這般驚世駭俗的心思。孃親雖休,是幫爹爹寫的休妻書給自己,她卻是要休夫。可心思動了如萌芽茁壯成大,愈發的抑不住了。
隱隱的,她在心中,只是等待一個時機。一個爆發的時機。
然後,便撞見了香翎軒秦秀莛的一幕。看,老天都不願讓我們在一起。
那夜夜涼如水,明月如鉤,小雨過後芭蕉葉上仍有水珠流轉,映著熠熠清輝光彩照人。
她抓緊了胸口的衣,幾乎快要窒息了。君彥鎏君彥鎏,你在哪兒呢?你知不知道我快要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