曠神怡身心舒暢。秋高氣爽和風徐徐,今兒個又是個大晴天,萬里無雲一片湛藍,正是賞花品茗談心的好日子………但若與之一起賞花品茗談心的是傅安瀾,甄尤淵就不覺得有什麼好的了。
壓抑!因為跟她在一起太壓抑了。你不知道你該說什麼,你不知道你能說什麼,可你又不能什麼都不說。一個小小的漏洞被她抓住,都可以大做文章,你不知道她在想什麼,也許前面她已經給你擺了一個陷阱,你全然不知,待到你一步步傻傻地跳進去,她方露出矜貴的微笑。
安瀾偏愛深色衣,喜著寬袖長袍,無論何時都是挺胸抬頭端莊大方,目光微微在某人跟前一頓眼眸一虛嘴角微沉,威嚴冷肅的氣勢自然流露,令人不自覺的臣服。這種氣勢或出現於百戰沙場的鐵血將軍,或出現在君臨天下的中年帝王,一個正值芳華的少女不應該擁有。
“嫂嫂有什麼事想跟尤淵說嗎?”甄尤淵受不了安靜的氣氛,率先打破沉寂。
終是年輕心性吶。傅安瀾完全忘記了自己也不過只長她幾歲而已,“以後,不要再摻和到君彥鎏與臨池的事之間了。”不是詢問不是請求不是商討,簡簡單單的,一個命令。
“他們已經離緣了,還是嫂嫂您賜的不是嗎?”甄尤淵微笑道,不甘示弱。
傅安瀾不以為忤,拂了拂深紋紫花鑲邊的袖角,清清淡淡的說道:“你也十六了,是該找門親事了。或者,請皇上在京都替你挑一個賜婚。嗯?”她自降身份不以長公主的身份自居,並不代表她就不是長公主了。甄尤淵鬱郁地盯著眼前的茶盞,神色不定,傅安瀾心裡暗笑,這洛景行仗勢欺人的拿手好戲她何時也學會了?
甄尤淵高揚起頭,“郎未娶女未嫁,我為什麼不可以喜歡君彥鎏。我哪點比不上馥月臨池!鹿死誰手猶未可知。”
“郎未娶?君彥鎏的心中,馥月臨池永遠是他的妻子。女未嫁?”安瀾涼涼的抬眸,語調懶散卻咄咄逼人,“本宮隨時可以讓你立即成為有夫之婦。”
“你偏心,你擺明了偏心馥月臨池。”甄尤淵眼眶微紅,“她不就是你好姐妹嘛!我還是你小姑子呢!”
安瀾頓時哭笑不得,真是小孩子脾性。“我這也是為你好,知道嗎?摻和進去對你沒有好處的。”安瀾語重心長,“你以為有了離緣書又如何?有了聖旨又如何?那晚你也在場,君彥鎏說的話你也都聽見了,你覺得他只是說著玩玩的?那種話能說著玩嗎?那是要殺頭的。”
“我不信。”甄尤淵騰地站起身,“我不相信他們真的情比金堅,什麼天荒地老海枯石爛都是騙人的,世上哪有那麼完美的愛情。”她目光堅定,灼灼耀眼,“而且馥月臨池老是想著要離開,君彥鎏還死纏著她幹嘛,天下又不止一個她女人!”
可天下卻只有一個馥月臨池。安瀾默然,看著甄尤淵衝出去,手剛抬起,又放下了。
“郡主騎馬去追他們了,殿下,不要攔住郡主嗎?”華研詢問道。
“由她去吧!甄尤鋈那邊自會有人保護她。”安瀾沉顏,冷冷淡淡的全稱著“甄尤鋈”的名,不帶情感,“臨池太彆扭了。她受月姨的影響太深了,需要有個人去人改變她。”
華研不確定,“郡主?”
“不,還有阿湮。”安瀾揚唇,終於露出一個真實的笑容。
縱她遠在寧南,京都依然控制在手。傅安瀾揚眉,志得意滿,所謂:運籌帷幄於千里之外。他們回去後的京都,定是風起雲湧熱鬧非常呢!傅安瀾眉梢染著笑意。
車軲轆聲咕嚕咕嚕的響著,臨池在溫暖香薰的車廂中醒來,額上的汗珠打溼了的鬢髮證明了她剛才做了一個噩夢。她環顧四周,說不清是失落或是輕鬆,這只是個普通的車廂,內部稍微裝飾的華麗舒適了一些而已,不是君彥鎏特地而她做的那個破費千金的車廂。
君彥鎏周封一行人先走,洛景行幾個人多呆了半個多月,臨池自是跟著洛景行的。
那晚君彥鎏那番大逆不道的話著實將她嚇到了,還有他陰沉恐怖的表情,也害得她連連做了幾個晚上的噩夢,現在她晚上根本不敢睡覺了,都是白天睡。她躺在軟枕上,看著大大的肚子,快六個月了,她嘴角剛露出微笑又突然想到孩子的父親,想到君彥鎏的表情眼神,不禁打了個冷噤,她從未見過如此恐怖的他。
“看在孩子的份上,他。。。應該不會殺了我吧!”臨池喃喃道,有些心虛的摸了摸爬滿雞皮疙瘩的手臂。
她現在委屈死了,以往都是她對君彥鎏任打任罵君彥鎏不敢吭一聲的,現在輪到她提心吊膽的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