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了,我有卻歡,卻歡還在外面呢!”臨池笑了笑,看著撅著嘴的完顏湮,又對玉千刃叮囑,“前三個月要特別小心,很容易小產的;懷了孕的女人可能會有些喜怒無常陰晴不定,你要多包容阿湮,阿湮本來就是個小孩子脾氣;害喜的時候胃口重,你不妨給她弄些醃漬的青梅,或許她會喜歡,君府便有一些,你讓人來取些叫阿湮嚐嚐。。。”
玉千刃聽得十分認真,還時不時的點頭稱是。
臨池突然停下來,自嘲的笑著,“阿湮這都是二胎了,你想必也有些經驗了,用得著我說這些嘛!縱然是第一胎,府上也有嬤嬤照顧,我真是多此一舉了。”
“不,你也是關心阿湮,關心則亂。”玉千刃說道,摸了摸完顏湮的頭。
完顏湮不滿的躲過玉千刃的大掌,嘟著嘴:“明明我比臨池大是姐姐,可臨池更像姐姐。”
臨池輕笑,玉千刃也忍俊不禁。
池中荷亭亭玉立嫋嫋多姿,臨池漫步在池上荷中的綠堤上緩步向岸邊走去,一路粉花碧葉圍繞,香氣溢人。完顏湮靠在玉千刃懷裡望著逐漸模糊朦朧了的孤影,“臨池對孕婦這些事知道的很清楚啊!”她感慨,“她還從未生育過呢!”
玉千刃眉眼一動。
“小姐。”卻歡撐著十八枝白玉傘骨的紫玉傘站在馬車旁。
臨池神色淡漠,“回府吧!”這,或許是她去君府最後一次用“回”了。明日一過,那便再也不是她的家了。眉宇間淺波浮動,眼中掠過一抹淡淡的瑩光。
君府內下人急急忙忙的搬著東西,雖匆忙卻井然有序並不混亂。君彥鎏一身常服白袍立於花木扶疏的迴廊上看著眾人進進出出,硯臺站在他身側,輕聲彙報著些什麼,不時君彥鎏滿意的點了點頭。
“少爺,都收拾好了。”宣紙跑來說道,“可是少夫人還沒有回來,都這麼晚了。”
君彥鎏開口剛準備說什麼,這時君如玉踱步出來,衣袍上清輝滿襟,“阿彥。”君彥鎏見君如玉一愣,“爹。”
君如玉環視四周,“這麼急做什麼?明日收拾也來得及。”
君彥鎏苦笑,他能說若等到明日恐怕您老的兒媳婦就沒有了嗎?“爹,我自有分寸的。”
君如玉點頭,“此事甚為重大,你需多加小心。”
“是。”
“少爺,少夫人回來了。”門廝通報。
君彥鎏終於鬆了一口氣,望著那抹淡雅如月光的緲緲清影,如釋重負。
夜色如濃稠的墨硯,深沉得化不開。君府的朱門發出沉重的“咯吱”聲,大大開著,門口黑夜為幕白月作景,獨襯她清傲一身,絕世無雙。他目不轉睛的盯著她,彷彿他一移開視線她便會消失不見了。他在心裡默默唸著:只要過了今晚。。。只要過了今晚,一切便都會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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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郎一顧弦拂亂 。。。
臨池左右環顧詫異的看著這一切,“這是在做什麼啊?”轉頭看向卻歡,挑眉,卻歡茫然的搖了搖頭。
君彥鎏走過來解釋:“長公主與寧南世子的婚儀重大繁複,故皇上派我代表皇室去寧南與寧南王府一起安排各項事宜,明日一早便啟程。”他頓了頓,有添了句,“你將與我一同前去。”
臨池被這招打得措手不及,反射性的問道:“我可以不去嗎?”
“不可以。”得到的是君彥鎏堅定淡漠的口吻。
她抬頭望向君彥鎏,朦朧的月光下,他欣然而立長身挺拔修長,側顏劍眉入鬢稜角冷銳鋒利,在她心中他一直都是溫雅如玉風度翩翩的,猛然見他氣勢強硬鋒銳乍現她有些反應不過來,她忽然有些看不透他了,或者說,她從來都沒有好好的瞭解過他,她對他永遠在最膚淺的認知裡。
“怎麼了?”君彥鎏見她久久不語,以為是自己剛才的語氣太過冷硬嚇著她了,連忙溫聲安撫道,“你去不去寧南不是我能決定的,是皇上欽點的你。在寧南那邊總有許多宴會應酬,甄家的女眷也需要有女人前去周旋,皇上想了想覺得你最合適,便點了你。”
可以說是因為皇上想不到其他更好的人選,也可以說是因為安易長公主或有意或無意的一句提點。
臨池不疑有他,表情淡漠憂鬱,還是應承了下來,“我知道了。”越過他徑直回房。
君彥鎏一直忐忑的心總算放下了。不論如何,能拖一時便拖一時,這件事拖完了那件事又來拖,但讓他放開臨池確實絕不可能的。他眉梢凝起霜氣。
“少爺。”本來在迴廊處的硯臺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