奏章,淡淡道。
傅安裴,裴親王,先帝長子,幼帝的強敵。臨池頷首,看了眼傅安瀾明顯鬱結的臉色,不想再扯這些事,“安瀾,讓我進宮有什麼事嗎?”
“沒事兒就不能找你了?虧你還好意思問,都回來這麼多天了也不來看看我。”傅安瀾嗔道,美眸流轉,顧盼生輝,黃色繡著鳳凰的碧霞羅,逶迤拖地粉紅煙紗裙,手挽屺羅翠軟紗,風髻霧鬢斜插一枝步搖,映著熠熠的水光眸色,高貴明豔動人。
臨池自知理虧,也認了,給她斟了一杯茶當做賠罪,“很辛苦吧?”她突然說道。
傅安瀾微怔,瞬間又如常,是多年高位養成的喜怒不形於色,“還好。我有宮中六衛還有秦家的兵權呢!不怕壓不住他們。只等安稚能接政了我便可功成身退。上位者的壞處也就只是連個說知心話的人都沒有罷了。”說道最後她有些幽怨的看向臨池。
“若你有時間,我便進宮陪你說說話聊聊家常,行了吧!”臨池笑道,再怎麼閨中姐妹,再怎麼要好,她也是君,她也是臣女。有些事,是不能逾越的。
傅安瀾拍拍她的手,“我是真的只想找個人說說話罷了,別想太多了,想多了只會庸人自擾。”臨池望著她,她抿唇斂語片刻,又道,“放心,就算我做了什麼事,我也不會害你的。”
已至夏旬,御花園各種珍稀花類都已盛開,遙望去一片奼紫嫣紅。傅安瀾斥退宮人,與臨池倆人悠閒的逛著,見著得心喜愛的折下來簪在鬢邊,襯得是人比花嬌。
傅安瀾愉悅的笑著,對臨池說道:“很久我都沒有這麼開心過了。”
“待你得了空,我們出宮去玩,宮外更有意思。”臨池正彎腰俯首嗅著花香,聞言回眸一笑,道。
“回眸一笑百媚生呀!”傅安瀾調侃道,眼角一彎,“不知道哪位男兒能得此幸將洛首輔的掌上明珠娶回家中。”
臨池落落大方地回道:“自然得是家世好,相貌好,學問好,人品好的四好男兒,還得未曾婚許,家中無妾無子女,雙親和藹不刻薄。”
傅安瀾抿唇,眸光暗轉,“你說的這些倒令我想到一人,你所說的他一樣不差的全佔齊了。”看著臨池瞪大好奇的雙眼,她緩緩道,“君、彥、鎏、”
“你開什麼玩笑呢!”臨池大驚,往後連退幾步,搖頭道。
“現在的洛家和君家就像當初的馥月家和洛家。只要我想,只要你願,就沒有什麼不可能的。”傅安瀾不以為然,淡淡道,“再說我也只是就著你的要求說的罷了,又沒真讓你嫁給君彥鎏,你這麼激動做什麼。”
臨池默然不語,看著傅安瀾隨風而動的雙袖,轉身時的瀟灑利落,眉頭重重的打了結,她就知道,安瀾突然讓她進宮不可能只是敘舊。看著她一人在前越走越遠,風拂袖動自花間穿過,背影高傲卻又孤零零的,臨池靜佇良久,最後,仍默默跟上。
安瀾說過,不論怎樣,她都不會害她的,不是嗎?
“臨池,接近君彥鎏。”
該來的,總是會來的,躲不過逃不開,像密密的蜘蛛網壓下來,想掙扎卻發現自己的手腳早已被縛住,只能眼睜睜的看著自己被一點一點的蠶食掉。
安瀾說:“父皇母后早逝,我一人苦苦撐著大局到今天,真的好累。秦家縱有兵權軍威又如何?朝中交錯複雜,其實刀刃槍劍便可消弭的。”
安瀾說:“安稚太小,諸侯大臣難免會欺幼帝,我必須熬到安稚滿十五歲的時候,方能放手。現在,只剩三年了。”
安瀾說:“傅安裴說他無意帝位,那他為什麼要拉攏玉將軍的獨子玉千刃和君丞相的兒子君彥鎏?朝中那一片的請‘廢幼帝,立裴王’的呼聲又是從何而來?”
安瀾說:“傅安裴與我積怨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我現在放過了他,他日他掌權後卻未必會放過我與安稚。”
安瀾說:“玉千刃上面有玉將軍壓著,玉將軍對父皇一片赤膽,對皇室嫡脈忠心耿耿,玉千刃我可自行解決,可君家父子我至今也未曾看透,君家父子這枚棋,我賭不起。”
安瀾說:“傅安裴最得力的左右臂,只要卸了一隻,我便有把握勝他。”
安瀾說:“臨池,幫幫我好嗎?只要你讓君彥鎏愛上你,將他控制在你手中,君如玉、君家便都不是問題了。臨池,我相信你。”
安瀾說:“若你當真不願,那隻要能間離了傅安裴與君彥鎏也可。只要疑心一起,信任便可瞬間灰飛煙滅轟然倒塌。”
最後,安瀾滿意的笑了,臨別前對她說:“臨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