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姑姑是長公主, 除了皇后娘娘之外最為尊貴的女人, 禮數是不可廢的。”
長公主瞧了眼葉翎, 她這模樣, 自然是教不出這樣的話的。而翡語,不過是個頭髮長見識短的,
以前沒能讓趙思君說出這番有見地的話, 今日自然也不會。這麼說來,這孩子讀了書之後, 果然長進不小。頗有些當年容親王的影子。
於是她笑著將趙思君抱在懷裡,一路逗弄著詢問些他在學堂裡的境況。趙思君都對答如流, 還當場背了幾句新學的《詩經》。
待入座時,長公主對趙思君簡直愛不釋手。只是落座時,長公主和葉翎坐下後,翡語卻站在一旁,不知該坐還是該站著。
長公主全然沒有意識到她的侷促,正要和葉翎說話。卻見葉翎抬頭對翡語道:“你也坐吧。”
翡語緊張地瞧了眼長公主。她微微怔了怔,旋即露出了一貫的笑容:“坐吧,一直這麼站著,倒好像我要吃人似的。”
翡語自然聽出了話裡的意思,頓時更加緊張,手腳都不知道該放在何處。
葉翎見她慌了神的模樣,伸手拽了她一把,翡語跌坐在她身旁,更加侷促不安。
長公主命人端來了番邦的冰鎮葡萄招待幾人,葉翎嚐了幾口,酸酸甜甜,確實不錯。可是翡語卻是半點也不敢嘗,直到趙思君剝開了遞到她嘴邊,她才敢抬起頭來。
長公主心下也有些不悅,她這般侷促,倒顯得她是個壞人一般。於是她索性讓翡語帶著趙思君一同去院子裡玩耍,支開了兩人,專心和葉翎談事。
葉翎也感覺到了長公主不喜歡翡語,卻也不知道說些什麼。
“翎兒妹妹,你我既然都是一家人,說句體己話。”長公主望著翡語和趙思君遠去的背影,“我
那個弟弟生前確實是荒唐,什麼人都往家裡領。不過現在人也去了,有些人若是礙了眼,打發了就是了。”
“也還好,井水不犯河水,由她們去吧。”
“不愧是世家嫡女,翎兒妹妹果真是大度。”長公主替葉翎斟了一杯葡萄釀的酒,“其實此次邀妹妹來,也是為了表達歉意。”
“歉意?”
“上次妹妹不辭而別,想必是遇到了什麼事情,不知是不是我招待不周?”
“不是。”
“我斗膽猜測,可是和首輔大人有關?”
葉翎沉默了片刻,警覺地瞧著長公主。她笑了笑:“妹妹別誤會,我和薄大人那次只是碰巧遇上。若是早知道是妹妹的人,自然不會肖想。只是那日府裡的下人說,妹妹和薄大人之間似乎有些誤會。不知道我有什麼可以幫到妹妹的?”
“薄大人位高權重,和我之間也不會再有牽扯。”
“這麼說來——”長公主託著下巴湊近了葉翎,笑道,“那我可以染指了麼?”
“不行——”葉翎脫口而出,旋即意識到不對勁,解釋道,“薄大人和駙馬是同僚,這麼做。。。。。。只怕不妥。。。。。。”
長公主忍俊不禁:“妹妹還真是心直口快,我不過就是隨口一說。不過說起駙馬,最近倒是有件事想請妹妹幫忙。”
葉翎還一直在猜測長公主的意圖,如今看來,果然是有所求。
“何事?”
“最近薄大人提拔了駙馬擔當監察御史,原是件好事。只是。。。。。。”長公主雙眸垂了下來,“只是旁人不知,我這個枕邊人卻知曉。也不怕妹妹笑話,駙馬他其實根本是個草包。讓他擔此大任,實在是怕他惹禍上身。”
葉翎有些驚詫,她還以為長公主是希望駙馬出人頭地。就好比葉茗嵐,成日裡纏著二叔要她提拔自己的夫君,可她夫君是個扶不起的阿斗,她也只好將所有希望放在自己的孩子身上。
仔細想來,長公主和駙馬的關係也很奇怪。他們成婚這麼久,竟然連個孩子也沒有。好不容易夫君得到重用,為什麼還要去破壞?
“所以公主殿下需要我做什麼?”
“若是妹妹能屈尊向首輔大人提一提此事——”
葉翎搖了搖頭:“我和他之間確實已經沒有瓜葛了。”
長公主笑了笑:“此時的分別不代表以後不會相聚。姐姐我生平別的事做不好,可這風月上的卻比旁人都懂得多。我瞧著你們倆,大概是今生都要糾纏在一起了。”
葉翎垂下了眼眸:“只怕這糾纏也是一段孽緣,倒不如早些斷了。”
“都說斷舍離,哪裡那麼容易做到。你要真的能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