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這個人,想必就是宋辭。
竟然有人敢在他眼皮子底下算計他的人,那麼就別怪他不客氣了!
葉翎躺在馬車裡,周身的疼痛又回來了。真是奇怪,方才跟薄盡斯在一起的時候,絲毫沒有覺得身上不舒服。馬車也並不顛簸,可輕微的晃動都讓她覺得會觸碰到傷口。
葉翎捂著胳膊,望著隨著顛簸搖晃的車簾,想著這幾日發生的事情。忽然有些懊惱,冥冥之中她覺得有人在利用她。可是她不知道是什麼事。
以前她覺得無所謂,除了葉家人,膽敢利用她的人都沒什麼好下場。薄盡斯說的沒錯,她就是仗著自己武藝高強,所以什麼都不想。這才會如此大意,中了黑騎軍的圈套。
若是她能學會薄盡斯的推演之術,便不會再如此丟臉了。
葉翎在馬車的搖晃之中,迷迷糊糊想著,不知不覺睡了過去。
一覺醒來已經是夕陽西下,馬車進入了安平縣。一進城,葉翎便覺得這裡異常吵鬧。她吃力地坐起身向外瞧了瞧,發現路邊有許多的乞丐,都攜家帶口坐在路邊。
可最近又沒有鬧饑荒,風調雨順的,哪裡來這麼多乞丐?
葉翎本不打算多想,可是轉念又覺得自己就是因為忽略了太多的細節,不願意動腦子,所以才吃了這麼大的虧。她得學著薄盡斯,推演一下事情的發展。
於是她攀著那馬車窗又仔細瞧了瞧,發現這些人大多數比較黑,看起來像是長期風吹日曬的。年長一些的也是身形佝僂,而且手指粗糙,是幹苦力活的。
城鎮裡的人多數比較白,手指也更纖細一些。也就是說,這些人應該是幹苦力的,種田的可能性很大。
他們淪為乞丐,便有可能是因為失去了田地。而這附近田地被佔了的,便只有——
葉翎緊鎖著眉頭,再看看周圍人對於他們的態度,好像是習以為常。也就是說他們來了有一段時間了,而黑騎軍在田莊也住了好一陣子。
莫非這些人是原來王爺田莊上的佃農?
她不太敢確定。馬車在一家客棧前停了下來,葉翎正要下車。江蘺卻掀開簾幕探頭進來,手上還
握著一塊布巾:“將這個戴上。”
葉翎不解地看著他:“為什麼要戴?”
“咱們這輛馬車已經夠顯眼了,娘娘你再露個面,是生怕別人不知道你在此處養傷麼?”江蘺瞧著葉翎的面色,又補充了一句,“這也是公子吩咐的。”
葉翎這才接過了面巾,將自己的臉遮了起來。
她下了馬車,徑直走進客棧。成安縣偶爾也會有大戶人家的夫人路過此地,客棧的老闆娘春姑熱情地走上前來:“這位夫人,是打尖還是住店吶?”
一旁江蘺忙道:“住店,安排一間上房,一間普通的客房,要連在一起的。”
“好好好,請隨我來。”春姑一面說著一面偷眼打量著葉翎,雖然蒙著面,但她一眼就能看出這是個大美人。只是這位夫人髮間還彆著一朵白色的簪花,年紀輕輕就守了寡。難怪目光清冷,似乎不太好接近。
江蘺跟著葉翎的身後,她走得很平穩,從外表看好像完全沒有受過傷。江蘺也是習武之人,知道葉翎如此表現意味著什麼。她定然是從小受過訓練,即便受傷也不會讓任何人看出來她的虛弱。
因為身處險境之中,越是讓敵人看出自己的軟弱,便越會招來殺身之禍。
她的防備心真是異於常人的強。饒是如此,他們家公子還是能百鍊鋼化成繞指柔,真是不容易。不過仔細想想,公子以前多清高的一個人,見了這個女人就好像丟了魂兒似的。也不知道誰化成了繞指柔呢。
這說來,兩人可真是“天造地設”的一對。
江蘺正胡思亂想,忽然聽得葉翎竟和老闆娘搭起了話:“我頭一次來安平縣,怎麼路上那麼多乞丐啊?”
葉翎不太會拐彎抹角,便徑直問了出口。春姑愣了愣,又滿面笑容地答道:“夫人有所不知了,這些乞丐啊都是附近田莊上的。不過這附近田莊比較多,就好比東面吧,那是容親王的田莊。西面吧又是當今七皇子的田莊,所以也不知道是哪裡跑來的。但是啊,兩家莊子都不太平。”
“你是說最近孟天的事情麼?”
“誒喲喂,夫人知道的還挺多的。不過這事兒可不好說,人孟天可是七皇子孃家人,指不定過兩天又放不出來了。”
葉翎正欲多問,可是看那春姑不住打量她,直覺不該問下去,便生生打住了。
江蘺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