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飽私囊一事,著實是冤枉。葉翎知道她爹戀棧權位,卻從來不曾在這方面貪圖什麼。真要是貪,她二叔貪的才叫多。至於陷害忠良麼,那倒是陷害了不少,也不知道指的是哪一個?
“陷害什麼忠良?”
“據說是有個名冊,被陷害的不計其數。輕則流放,重則滿門抄斬。如今案件交給了大理寺審理。現任大理寺卿避嫌,故而七殿下領皇命監督此事。”
“既是我家中出了事,你更應該放了我。我與你無冤無仇,你將我留在此處做什麼?”
“保護王妃。”
“萍水相逢,你又有什麼立場來保護我?”
“因為王爺。”
孟天走得離葉翎稍稍近了一些:“我孟天能有今天,都是因為王爺。所以保護你,也是我的職責所在。”
“你和王爺是什麼關係?”
孟天搖了搖頭:“你既不肯接手王爺的大業,那麼便不需要知道的太多。只是出了這個門,只怕要追殺你的人會有很多。留在這裡,是最安全的。”
葉翎忽然覺得,她似乎從不曾真正認識容親王。印象裡那個玩世不恭的王爺,背後竟然隱藏瞭如此多的秘密。
那麼當初他接近她又是為了什麼?
她想不通。事態也由不得她多想了,長安城裡出了事,一定是新任首輔搗的鬼。新官上任三把火,他這第一把火就燒到了葉家頭上,也不怕引火燒身。
孟天好言勸慰了她幾句,便命人送來了晚膳。雖然孟天有心,給她準備的晚膳還算不錯,可是葉翎卻食不知味。
她飛快一掃而空,正要繼續療傷,剛一起身,就覺得眼前一陣暈眩。葉翎雙腿一軟撲倒在地,臨暈過去前的最後一個念頭是——完了,薄盡斯一定會覺得她就是個傻子。
這一暈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待她漸漸恢復知覺時,能感覺到自己被捆綁了手腳困在一個密閉的地方。呼吸不成問題,但什麼也看不見。只能感受到車轍在移動。
葉翎用力想要睜開繩索,手腳卻使不上力氣。看來那迷藥的效力還沒消散。
她心頭火氣,這一個兩個的都要在太歲頭上動土,簡直當她沒脾氣!她以前不跟別人生氣是因為,誰招惹了她,她必定讓對方當場去世。
可接二連三遭到算計,卻一個都沒有收拾,讓她心情十分不痛快。
忽然,馬車顛簸了一下。葉翎的頭跟一旁的木頭撞了撞,她摸索著感受到了一下,自己應該是被裝在了一個木箱子裡。
外頭傳來了呼喝上:“都給灑家讓開!”
葉翎心下一震,這是胡魁的聲音!於是葉翎對著箱子一陣拳打腳踢,可是半晌也沒聽到動靜。馬車又駛動了起來。
看來胡魁是沒有發現自己。葉翎的心沉了沉,只得另外想辦法。
但馬車行了一會兒,又停了下來。外面傳來了碰碰碰幾聲鈍響,片刻之後,一陣光亮照了進來。
葉翎抬起頭,正對上了薄盡斯漆黑的眼眸。她一時間驚愕地合不攏嘴,定定地望著他。
薄盡斯的目光落在她的右胳膊上,眉頭皺了皺:“右胳膊又傷了?”
葉翎老臉一紅,這般狼狽的模樣終究是被最不想他看到的人看到了。他俯身將她抱了出來。
“你怎麼會在此處?”
“當然是去尋你。”薄盡斯雙眸微沉,“你怎麼這麼不小心,又弄傷了自己。”
“我。。。。。。我。。。。。。”葉翎一時間找不出話反駁,喪眉搭眼地縮在薄盡斯的懷中。她長這麼大都沒有今天這般丟臉。都怪那個孟天,說什麼是容親王的人,還給她下藥。
薄盡斯抱著她一路走向了路邊的馬車,她這才注意到地上橫七豎八躺了不少佃農模樣的人。看來孟天跟吳起這群人也是一夥的。
而她被裝在了一口箱子裡,周圍都是糧袋,不知道要將她送去什麼地方。薄盡斯將葉翎抱到一旁,不疾不徐地替她解開了胳膊上的繩索。她的手腕被勒久了,有些麻。
葉翎雖有千般疑惑,卻不好意思去問。總覺得自己問了問題,又顯得自己冒著傻氣。
薄盡斯看著葉翎此刻的模樣,只覺得她真是傻得冒泡。長安這種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她頭幾年是怎麼活下來的?
本以為孟天還在長安,安平縣會是個安全的地方。誰承想他還是估算失誤,所以田莊上的事情處理完,他便匆匆趕來營救葉翎了。
他一面替她揉著手腕,一面轉頭吩咐他的手下將這些人處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