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去,語聲倒還是平靜,無波無瀾地問她:“好好的,為什麼不行?”
阿瑤臉上忽紅忽白,並緊雙腿護住自己往後退。她不想他碰她,一是因阿芙難以自制地生了抗拒之心,二則是為獨峰山那晚的事,一想起那晚秦放歌對她所做的事,她便覺渾身難受,總是給別的男人沾染過,不乾淨了。而他有了別的女人,也是不乾淨的。
“我……不配……”她再說不下去,驀地將他的手推開,青白著一張臉蜷成一團。
唐初樓沒再逼上前來,沉著臉看著她道:“不配?”
“是,十二不配受相爺垂愛。”
“為什麼不配?是因為秦放歌麼?”唐初樓忽地冷笑,“這麼說,你是當真跟了他?”
阿瑤低頭默不作聲,紙總是包不住火,所以她從一開始就沒打算瞞他,方才也許她可順遂他心意,瞞得了他一時。但唐初樓是何等聰明的人物,只憑三言兩語便已猜到事情的始末,又有什麼事真能瞞過他?
她不說話,唐初樓又豈有不明之理?便知她是預設了。
阿瑤不出聲,只橫下一顆心等著他發作,卻半晌也沒聽到動靜。她微抬了眼看過去,便見唐初樓面無表情地坐著,許久都不動一下。也不知過了多久,才見他緊繃的唇角微微向上揚了揚,露出嘲諷的笑容來:“我竟沒想到……”
也許並非是未想到,而是僥倖心理做了怪。
唐初樓歷來是看不上秦放歌的,嫌他粗俗,放著好好的路子不走,偏喜歡結交些所謂的江湖朋友,平日使氣任俠,在外鬥勇鬥狠,沒少給恩師商相招惹麻煩。然而即便如此,他還是不得不承認那小子是條漢子,畢竟是一師所出,粗則粗也,多少有股子傲氣,卻也頗具君子之風。
他知道秦放歌於女色上並不怎麼上心,便是當日對商玉存了那段心思,也未曾越雷霆半步,反而對她極為敬重。許是因此,他在當日得知阿瑤到得秦放歌身邊後,才會鬆了口氣。原以為他即便有心,也會念在商玉份上,不至冒犯於她,誰知竟還是算錯了。
唐初樓沒繼續往下說,沉了片刻,眸光轉到阿瑤臉上,道:“你不讓我碰你……是真覺得不配,還是在為他守貞?”
阿瑤只覺他眸中暗沉如夜,格外深長,只是看不見底,隱隱帶著些許極為危險的情緒,心裡不禁一緊,低下頭道:“是我不配。”
“那我問你,你還跟我一條心麼?”
“是。”她答得極快,這話卻是出自於真心。無論她有多怨多恨,她都無法否認,自始至終,她心裡有的只有他一個。“十二生受相爺教養之恩,生是相爺的人,死是相爺的鬼,相爺但有吩咐,十二赴湯蹈火也在所不辭。”
“好。”他目光灼灼地盯牢她,像是在審視她這番話的真假,半晌忽霍地站起身,負手往前走出兩步,背對她一字字地問,“你既對我如此忠心,那便告訴我,秦放歌現在何處?”
“我……”她愕然嚅嚅,她要不要說出秦放歌的下落?說出來,便是忘恩負義。她怎可以忘記?是誰將她從死人堆裡扒出來救活,便是後面他出手報復,也是她自己負義在前,怨不得他下手那麼狠。她已經恩將仇報了一次,難道還要再害他一次?腦中一瞬百轉千回,到底還是搖頭否認,“我不知道。”
“真不知道?”唐初樓轉過身逼視著她,又問一句。
她緊閉著唇,只是搖頭。
“不知道!”唐初樓忽而笑了聲,眼中卻有濃濃的失望之色,緩緩言道:“阿瑤,你真太讓我失望,什麼赴湯蹈火,什麼在所不辭,原來全是假的。難為你十三弟還如此信你,一直信誓旦旦在我面前說你並沒有負我。卻原來……”
他的語聲平靜的很,但她卻聽得出其下掩藏著的洶湧的怒濤,只怕他會因此誤會遷怒唐連,一時急得跌下榻來,連鞋都顧不上穿,便咚地一聲跪倒在地:“相爺,全都是我的錯,與阿連無干。”
唐初樓高高在上冷眼瞥她,道:“你倒還有些良心,猶記得替阿連開脫。”
這話裡話外的意思,便是認定阿連早知內情卻為她遮掩了。
“相爺……不是這樣。”她連滾帶爬撲到唐初樓腳下,一把抱住他雙腿,急道,“阿連他什麼都不知道,他沒有替我瞞著,我也沒有負相爺……我只是,我只是受人之恩……”
“鬆手!”唐初樓低斥,言語中帶著深切的厭惡與不屑。
她一怔,不由便鬆了手,卻仍含著淚仰頭央求:“相爺如何處罰十二,十二都認,只求相爺不要責罰阿連,他與此事一點關係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