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起步早、人脈廣,現在的家族產業幾乎遍佈了金河帝國每個海外殖民地,說是叫公司,洪濤覺得叫托拉斯都不為過。
“看來我還得把有關反壟斷、反托拉斯的法律制定出來,免得以後這些資本家們肆無忌憚的發展。”當洪濤看過最終中標的黃氏建築公司詳細資料後,不由得又有感慨了。
金河帝國這十多年發展的太快了,要是再這麼下去,用不了二十年,被自己推翻的皇朝就還得站起來,到時候可能不叫皇帝了,但是性質差不多。像黃氏建築公司這種家族企業,如果不加以限制,說不定哪一天就能變成可以操控一個國家的龐大勢力集團。資本家並不比皇帝善良多少,千萬不能對他們掉以輕心。
至於說黃氏建築公司幹嘛要來承包這麼一條需要投入巨資、看起來還沒什麼利益的公路建設呢?真不是黃家腦子出問題了,更不是他們要報答洪濤什麼恩情,而是洪濤給了他們一個承諾。這條公路建好之後並不是免費公路,而是收費公路。凡是要使用這條公路的人和組織,都必須按照事先約定好並由大宋朝廷批准的繳費標準支付過路費。
而這些過路費就是黃氏建築公司的投資回報,到時候黃氏建築公司就要在公路上設立收費站了,牌子上寫著:此山是我開,此樹是我栽,要想從這兒過,留下買路財!
當然了,這個收費期是有限度的,分不同的路段,收費年限從十年到十五年不等。而且不光要收費,還得對公路進行必要的保養。當收費期結束之後,這條公路就會被收歸大宋朝廷國有,變成一條免費公路。
這筆賬任何一個有頭腦的大商人都能算得過來,只要大宋朝廷可以履行合同,就肯定能賺錢,而且還不少賺。但這種模式也只有洪濤和金河帝國的商人能夠聊得通,如果讓這些商人和原本的大宋朝廷做這種買賣,他們連考慮都不會考慮,這就是信用問題了。
一個人做買賣需要信用,一個國家、一個政府和別人做買賣同樣也需要信用。大宋朝廷沒信用,但洪濤有,不光有,還很足。可以說不管是金河帝國的商人還是大宋沿海城市的商人,都不是衝著大宋朝廷來投資的,他們看重的是洪濤本人,從而才相信在他的領導下,大宋的新朝廷也有足夠的信用。
這時候如果誰要說想把洪濤搞下去換別人來領導大宋朝廷,這些商人第一個就不會答應,除非你先把他們的投資、利息和部分利潤支付清。所以說,信用並不光是對別人的承諾,它也是對自己的一種保護,是個互利互惠的好習慣。
目前在大宋土地上承包各種基礎建設的本地投資、外資很多,百分之八十新建的公路、工廠、水利設施都是用這種方式進行的。不管是獨資還是合資,只要對國家有利、對未來發展有利、對當地民生經濟有利,大宋朝廷都不會設定人為障礙。而且很多中小規模的投資專案都是由地方官員做主的,中央政府只負責大型工程的稽核與招標,對地方投資專案不與干預,只是在程式上有監管責任。
負責這些工作的朝廷官員更有意思,羅有德把它交給了賈似道。從前幾個月的工作情況來看,他完成的也還算不錯。一個原本的誤國之臣,到了新朝廷裡卻成了一個很能幹、很敢幹、很廉潔奉公的治世能臣,這讓洪濤很欣慰,比建造公路本身還高興。
“他是不是被你嚇破膽了?假以時日會不會舊病復發?”文南對這一切不太理解,也不太放心。
“誰出生的時候腦門上也沒打著一個壞人的字號,更沒有天生的奸臣。古人云:養不教父之過、教不嚴師之惰!他之所以成為一個奸臣,有他自己的責任,但主要責任還是制度。沒有一個合適的制度來規範每個人的行為,好人也會變成壞人,因為不壞就得吃虧;有了一個合適的制度約束,壞人也會變好,因為不遵守規則就得吃虧。誰也不是傻子,奸臣之所以能在這麼多官員裡脫穎而出,說明他本身的能力要比別人強,否則也不會把制度裡的缺陷利用得如此出神入化。所以這樣的人一旦到了合適的制度裡,很快就能掌握新制度的精髓,合理利用並遵守它。甚至他會比別人還熱衷維護這個制度,因為只有在這種制度下,像他們這樣能力強的人才更容易出頭。以後別再用奸臣、忠臣來把你手下的官員歸類了,我們用的是他們的才華,不是開聖人培訓班。”對於這個問題洪濤早就想明白了,同時也理解文南的疑慮。能和自己一樣想的人大宋裡還找不出幾個,就算是金河帝國裡也不太多,這是時代造成的思想差距,沒轍,只能慢慢轉變。
而對於像賈似道這樣的大宋舊官員,洪濤主張大膽放權。只要他們願意主動融入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