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葉早已枯黃敗落,莖卻依舊直挺著腰桿立在水面上。涼亭裡,吳銘正在作畫。
蓮恩微笑著走向涼亭,“吳老師,你在畫什麼呢?”
吳銘愣了一下,隨即溫和地笑著說:“畫荷花。”
“荷花?這個時節畫荷花?”蓮恩覺得很不可思異。
“這個時節的荷花雖然已經謝了,但它的傲骨卻還在,你不覺得嗎?”
蓮恩讚許道:“吳老師對事物的看法真是別具一格。”
吳銘突然盯著蓮恩的臉說道:“你今天沒有再盯著我的背影出神了,眉宇間也沒有了愁色,是不是你的文哥哥就要回來了?”
蓮恩一愣,“原來你一直知道我盯著你的背影看。”
吳銘輕笑一聲,“我不只知道你與我偶然碰到或是一同出遊的時候盯著我的背影看,你還曾經去過河西小學六次,文西巷十次,每次只是站在某一個地方,看著我的背影出現和消失。”而且有好幾次,她的身後不遠處還站著一個穿軍裝的男人。但吳銘不會說出來。
蓮恩驚歎,“原來你都知道!”
“是啊,我都知道。我從來不去戳破,是因為我被你的執著所感動,久而久之,我對我背後的那雙眼睛竟也產生了依賴。你今天突然間的轉變,讓我有點心慌。我發現,我一點也不在意被你當成他。”吳銘的神情很是落寞。
蓮恩有些不知所措,所幸吳銘很快恢復過來,“他何時回來?”
“除夕,他說回來陪我過年。”蓮恩一臉燦爛。
“那他還離開嗎?”
“要啊!不過會把我一塊帶上去廣州。”
“去廣州?”
“是啊,他好像是廣州革命軍。”李建武跟她說過他們的工作是一樣的,一開始,她以為他們都是做老師,後來聽丁保安說李建武是廣州革命軍,又想起李建文過往的一些言論,猜想他大概也是。
吳銘微笑著轉身作畫,卻又一直不下筆。
蓮恩依然沉浸在自己的快樂中,“文哥哥也會畫畫哦,聽武哥哥說他畫了很多我的畫像。可是,我從來沒給他畫過。”
吳銘微笑著問:“那你會畫畫嗎?”
“會一點。”
“你何不如畫一張他的畫像,給他一個驚喜?”
蓮恩贊同地點點頭,“也是,到時候他一定很開心。”
“現成的畫筆和紙張,還有我這個老師在這,要不要一展你的身手呢?”吳銘將畫筆遞向蓮恩。
“好啊!”蓮恩愉快地接過畫筆。
黃昏時分,蓮恩雙手握著自己的畫作像握著個寶貝一樣,開心地回到李府。
“手裡拿的什麼?”李肅秋的聲音讓蓮恩停下了進房的腳步。
蓮恩回頭,把畫藏到身後,“沒什麼。”
蓮恩的舉動引起了李肅秋的好奇,他走向蓮恩,伸出手來。蓮恩極不情願地將畫交出來,“小心點,別弄壞了,我好不容易才畫好的。”
李肅秋瞟蓮恩一眼,將畫開啟,幽幽地問:“這是你的文哥哥?”
蓮恩點點頭,“是,他除夕就會回來了,他說過了年就帶我去廣州。”
李肅秋抬眼看向蓮恩,片刻之後又搭下了眼皮,不發一言。
蓮恩有點怯怯地問:“你不會食言吧?”
李肅秋把畫收起來遞給蓮恩,轉過身,“不會!”然後離開。
回到房裡,蓮恩決定給李肅秋作一幅畫像。她覺得李肅秋雖兇殘霸道,但屢次有恩於自己,在離開之前應該要表示一下感謝的。
不知是剛見過李肅秋的緣故,還是傾注的情感不同,給李肅秋畫像比下午給李建文畫像順手多了,一揮而就。蓮恩將畫作送到李肅秋書房,剛好李肅秋正坐在書房裡看書。看到蓮恩笑兮兮地進來,李肅秋將書收到抽屜裡。
“有事?”李肅秋狐疑地看著蓮恩。蓮恩從來都是有事才找他,而且基本上都不是好事。
蓮恩將畫作攤開放到書桌上,李肅秋頓時傻住了,眼波飛速流轉,分不清是驚是喜。
“怎麼樣?很不錯吧?本來覺得你長得凶神惡煞地,沒想到畫到紙上倒看起來很神武英俊!我很快就要走了,這幅畫就當是對你的感謝。謝謝你救了我,還給了我生活上的幫助。今年我花了你不少錢,不知道文哥哥有沒有錢幫我還你一些,不過等我回衡城,我定會讓我爸寄還你的,或者你覺得不靠譜,我可以跟我妹妹借一些,先還你……”
李肅秋死盯著桌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