慌!”
我心想這個人言語粗俗不堪,估計也是個善談的主,能從他嘴裡套出點東西再好不過了。
張口答話之前,我也瞄了他胸口一眼,見他的領口也彆著一段紅綾繩,這才放下心來,學著流氓腔說道:“別急,等那幾個女娃們賣出了好價錢,不愁沒咱吃喝嫖賭的份兒!”
那人似乎頗有什麼顧慮:“話雖這麼說,可事兒總是有點過火了吧?”
“有話就直說嘛,咱們誰跟誰呢!”我解開腰帶,在另一個便池上蹲了下去,鼓動他把話說明白。
“你就想啊,咱們搶佔了人家的地盤,後來還乾死了人家的頭頭,就把人家的屍首往停屍房裡一扔,你不覺得事情做得太絕了嗎?”
黑暗中,誰也看不清誰的臉,只能聽到對方的聲音。那感覺怪怪的,有點類似於網上聊天。其實這樣對我反而有利,便於我更隨便地打探到訊息。
我敷衍道:“咱們要相信老大的魄力嘛!既然他敢讓咱們這麼做,那他肯定就是有所準備的。”
“但願是這回事兒吧。不過你看咱們現在連睡覺都不敢跟人家睡一個屋,處處都要防著礦工們,怕他們萬一鬧事對付咱們,我這幾天連覺都睡不安穩啊。”
我安慰道:“別瞎想了,這不現在好好的嘛。不說這個了,我問你,昨天晚上老四出去之後,到了現在還沒回來你聽說了嗎?”
那個人放了個響屁,起身提褲子:“小道訊息吧……老大還沒有表態。對了,你知道老大昨天用的是什麼護髮素嗎?聞起來挺不錯的。”
我抬頭望了他一眼:“沒注意看……這麼快就好了?”
“我鬧肚子,就是點兒稀的,拉出來就完事兒了。我先回了。”
那人彈掉了菸頭,跺跺腳離去了。我小聲囑咐狗妞跟著他。
“孫杰,你再撐一會兒,我們大隊人馬隨後就到。”陳海客同我聯絡道。
我胡亂說道:“行。剛才那人的話,你們也都聽到了吧?這幫人販子居然把原來的礦主給打死了,真是囂張啊。看起來他們的後臺夠硬,要不然就是這範氏兄弟殺人不眨眼,做事不計後果。”
“不用怕!他們的好日子頂多再維持幾分鐘,待會兒一切就會改變了。對了,別忘了你帶的傢伙,實在不行你就先動手……”
“小杰哥,你一定要小心啊!”無線電裡,麗麗突然搶過陳海客,對我說道。
“放心吧,麗麗。你就等著瞧瞧壞蛋怎麼哭的吧!”我說道。
一首歌的功夫,狗妞就回到了我身邊,彙報道:“那個人進屋睡覺了。”
狗妞指給我看了那間大屋子。裡面沒有一點光,什麼都看不見。舊得掉光了漆的窗框裡面,幾塊零碎的玻璃正在微風中苦苦顫慄著。
憑剛才那個人的話勁兒,所有的人販子團伙成員都住在那房子裡面,為的是同其餘真正的礦工分開,以防不測。
“海客,我已經發現他們的住所了。現在就在房子前。”
我邊說著,邊沿著牆根,朝那間屋後摸去。腳下盡是茬黑蓬鬆的煤灰,稍一用力就能揚起一大片。
陳海客沒有馬上答覆,過了一會兒才急匆匆地對我喊道:“孫杰,從現在開始處處留意!我們剛才聽老村長說,那幾個原來押在井裡的女童不見了!我懷疑是他們趁我們在村裡人手空虛的時候,抄暗道劫走了她們!”
“那老村長現在怎麼樣?”我問道。
“他還好。”
狗妞聽到我們的談話,急忙飄回了那間大屋子裡看了看,然後慌慌張張地告訴我:“孫杰哥,趕快離開這兒!他們要出來了!”
果然,狗妞話音剛落,那間大屋子裡就立刻燈火通明起來,一屋子裡的四個人蜂擁而出,手裡抄著鐵鍬、斧頭朝我這邊衝了過來。為首的那個傢伙正是剛才蹲大號的那個。
“快點!那個小兔崽兒就在廁所裡!別讓他跑了!”那個人大聲對同夥喝道。
趁著那些人還沒有靠近,我急忙退回到了下坡的地方,躲在坑沿底下傾聽著他們的動靜。
我為什麼會暴露?難道是我說錯了什麼話?
現在容不得多想了,最緊要的是趕緊逃命。眼瞅著那夥人從我頭頂上的石頭路上跑了過去,我連大氣都不敢出。不料腳下的石頭渣子太滑,稍微不由自主的一傾身,我便失去了重心,從半坡上直接滾落了下去。
“在那兒!”一夥人齊聲喊道。
“你們兩個看住他,我和二柱去那頭截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