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還是不放心地警告她:“麗麗,快放開它!”
麗麗正玩得起勁兒,哪裡聽得進我的話?小白兔在她的懷裡拱來拱去,逗得麗麗直喊癢癢,胳臂一軟,失手把兔子掉在了裙子上。小白兔倒也並不生氣,慢悠悠地跳回了地面,湊到了麗麗的涼鞋旁邊,嗅起了她的腳趾尖。
“不要啦!”麗麗癢得失控,一直躺倒到了地上,不停地手腳亂擺。
某一剎那,白兔稍稍一側頭,血紅的雙眼似乎偷偷瞄了我一眼,但隨即又轉了回去。那目中的寒芒令人不寒而慄。我感到不妙,立刻躡手躡腳地朝麗麗接近過去。
可是已經晚了。
那隻小白兔突然間前腿離地,難以置信地直立了起來。還沒等我看清楚一切到底是怎麼發生的,一隻長滿汗毛的黝黑手形事物,迅雷難掩地自兔子肚皮地下探出,敏捷地抓緊了麗麗的腳脖子。
麗麗還以為那是我在給她開玩笑,反而笑得更歡了。
“放開她!”我吼道。
血眼白兔一不做二不休,倒轉了身子,頭朝下,兩隻前爪扒著地上的青磚條,飛快地撓動著,發出刺耳的尖銳噪音。也就是這兩隻前爪三抓兩撓,居然把整隻兔子連同麗麗一起向前拖去!
察覺不妙後,麗麗立刻破開了嗓門,尖叫起來。
等到那隻肚底下生著人手的怪兔即將從我身邊過去時,我橫擋在了路中間,站定了馬步,誓要將他們攔下。
可也就在這時,伴隨著一聲淒厲的怪嚎,一個很大很軟的東西一下子跳到了我的頭頂,利爪橫掃而過,直取我的眼珠子。幸虧我戴著眼鏡,替我擋住了這一擊,橫撲之迅猛,使我暫時失去了平衡,仰面倒了下去。
大黑貓惡臭難聞的黑爪又是一掃,我的眼鏡已經飛出了幾米之外,視線頓時模糊難辨。
一陣風從我耳邊刮過,麗麗驚恐地大叫著,被拖走了。
我一把抓住了頭頂的大黑貓,任憑它怎麼撕抓我的胳臂,猛然一甩手,就把它扔出去,一頭撞到了牆上。
連眼鏡也顧不得找,我就馬不停蹄地向麗麗追去。
這時,在血眼怪兔的拉拽下,麗麗已經背蹭著地,沿著小巷拐了個彎,看不見了。
“麗麗!”
我狂吼著,跌跌撞撞地窮追猛趕,好幾次都險些撞上牆頭。
拐過兩個彎路之後,終於又可以看到麗麗了。她的腦袋不停地搖擺著,驚懼至極地叫著,另一條腿劇烈地彈騰掙扎,怎麼也甩不掉那隻兔子。
雖然相距甚遠,可麗麗的尖叫,卻足以刺穿我的耳膜。
恰在此時,我彷彿望見遠處的一座房子突然洞開,暖心的亮光傾灑在了青磚小路上。隨後一個低矮的黑東西爬出了屋子,揮著很長很長的臂膀,猛地向地上砸去。
砰——!
血眼怪兔嚎叫了一聲,就那麼憑空不見了。只留下了麗麗驚魂未定地躺在那裡,一動也不動了。
我暫且沒有理會那屋裡爬出來的一大團東西,慌忙衝過去,一把抱住了麗麗,將她牢牢地摟在了懷裡。我輕拍了麗麗的額頭:“沒事了,哥哥在你身邊呢。”
那團黑黑的東西說話了:“小杰子,你們沒事吧?”
蒼老的聲音耳熟異常,立刻喚醒了我的一段記憶。沒錯,這一定是那個獨腿老乞丐!
今年春天,在毛毛蟲學院大門口,就是這位老爺子給了我一張發皺的破舊黃紙,後來證明,那上面隱藏記錄的所有關於範氏兄弟的資訊,全部都是真實業內的!
我驚訝極了,失聲道:“您不就是那位要飯的老爺爺嗎?”
“呵呵,我還以為你早就把我這個糟老頭子給忘掉了呢。”老爺子自嘲道。
“剛才多虧您老人家出手相救,不然恐怕麗麗就……”
老乞丐揮擺著手臂,推辭道:“這些不足掛齒!那都是些個僥倖從湖中升騰上岸的邪惡之氣,見到了你們的姑娘們,便搖身化作了對她們吸引力十足的小動物模樣,企圖讓小女娃子上鉤!它們也只是外表難辨而已,力量倒是不足一提,這不,我只是一棍子就把它給敲散了。”
麗麗趴在我的懷裡,依然瑟瑟發抖,哭啼個不停,顯然是嚇壞了。
我摟緊了她,伸長了脖子,竊聲問老者道:“老人家,這次多虧了您的那些絕密情報,才讓我們趕早發覺了範老大的陰謀詭計,否則再這樣下去,糖果理事會必有一日會葬送在他的魔掌之下。”
老前輩嘆了口氣:“其實,我也只是個送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