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個週五的傍晚,靜香提前半個小時放了學,剛剛回到自己的房間收拾好了東西,就趕去了樓頂的會長辦公室裡,準備同郝友艾告別。靜香在外面敲了敲門,沒有回應,門卻虛掩著,於是她就自己推開進去了。
一樓的辦公室裡空蕩蕩的,看起來會長並不在裡面。這個傘把形的細條建築共有三層,一樓辦公室,二樓是會長的臥室兼設計室,除了床還有一臺私人微機,一張放滿了儀具紙張的大書桌,三樓則是存放機密檔案的地方,平時嚴禁任何人進入,入口有厚重的金屬門把守著。
靜香登上旋轉的樓梯,來到了二樓,臥室的電腦還開著,螢幕上是一個網站,印象中是叫什麼“幼幼樓”的,放眼掃去,好多好多的女孩子裸體照片。
一股不祥之兆突然襲來。
角落裡,一陣很小的打嗝聲在寂靜中顯得格外刺耳,立刻引起了她的注意。靜香跑過去一看,原來是剛來沒幾天的美琳正躺在床上,不住地哽咽著,打著哭嗝。
這個只有五歲的小女孩慘狀是如此不堪入目,以至於年幼的靜香一下子心驚肉跳,本能地用手捂住了雙眼,兩腿一陣發軟,險些暈了過去。
弱小的美琳一絲不掛,全身上下骯髒不堪,空氣中散發著一種說不出的腥臭味兒。她的臉上沾滿了許多乳白色的黏液,兩腿之間已經是血肉模糊,潔白的床單已經被染紅了一大片。
床單紅了她哭了,可是靜香卻一時不知所措,失聲地驚叫起來。
在崩潰的邊緣掙扎了許久後,靜香竭力撫平了自己的心境,用衛生紙擦去了美琳臉上的穢液,又小心翼翼地合攏了她的雙腿。
“美琳妹妹,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
“美琳……疼……”
“快告訴姐姐!到底是誰幹的?!”
“美琳……害怕……”
“不怕不怕,有姐姐在呢。乖……揉揉就不疼了……”
靜香拭去了眼淚,以一名大姐姐的身份強令自己恢復了理智,把手按在了美琳的小腹上,輕緩地揉了起來……
那一天,直到靜香離去,都沒有見到會長一眼。只是從那以後,二樓就成了嚴禁靜香入內的禁地。其實,打那以後,靜香也漸漸地明白了,那一天究竟發生了些什麼,從此以後,美琳到底經受了些什麼。只是她深感自己根本無力拯救美琳,只能傾注儘可能多的時間來同她呆在一起,用心去撫平美琳身心的創傷……
會長向她保證過,只要靜香為他保密,他從此會做個好人的。天真善良的靜香信以為真,輕信了郝友艾的謊言,直到今天東窗事發,方知自己幼稚到家的包庇養出了多大的禍患。
有一天,美琳突然對靜香說道:“如果我能夠弄死小杰哥,會長爺爺就會宣佈我自由了。”
靜香聞言大驚:“怎麼能說這般可怕的話!不許胡言亂語!”
從那以後,靜香更是一百個不放心,整日與美琳形影不離,尤其是我在場的時候,擔心真的生出意外。沒想到,最後可怕的事情還是發生了。
聽完了靜香的故事,我倒是沒感到多大的吃驚,這令我自己都感到意外。
我平靜地問道:“那麼,郝友艾對待你怎樣呢?”
“會長對我……很好很好!”靜香支吾著說道。
我難以置信地揚揚眉:“當真嗎?”
“是真的!”靜香抹了抹紅眼圈,堅持道,“會長他……對我很好,比我的爸爸還周到,而且……從來都沒碰過我……一次也沒有!”
當我暫別了靜香,回到自己的房間時,已經是接近午夜十二點了。佳瑤姐和西尾女士寸步未離,仍然呆在我的屋子裡。
佳瑤姐問道:“小杰,現在你還想看看範老大的真實面目嗎?”
“無所謂,我知道他是誰。”我不屑地說道。
西尾女士接過那張黃紙,小心地揭開了蒙在上面的厚紙片,一股濃厚的藥茶甜香撲鼻而來。西尾驚豔的花容瞬間不禁為之走形:“怎麼……會是他?!”
我看了一眼,意料之中地點了點頭。
範老大……或者說,那個老奸巨猾勝過九頭鳥的老變態,糖果理事會的現任會長那張老臉赫然顯露了出來。他的潛臺詞是:“其實,我一直活在大家的身邊。”
來自腿部的震感將我從震怒中拉了回來,我一氣呵成地掏出手機,掀開翻蓋,上面立刻顯示出一條國際長途簡訊。
資訊很短很短,可是卻引發了前所未有的心如刀絞,急若油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