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易依舊閉目養神的手握金蟬筆,奇異的是在黑衣女子回到畫坊後,他手中緊握的金蟬筆所散發出的金光愈發強烈。
甚至在最後時刻的金蟬筆就如一顆新生的太陽,光線傳射在整個畫坊內,難以讓人睜開雙眼。
“先生,眼下已然流逝十七日,您就去歇息一天吧,林兄弟和陸小奎就交給我來看,只要它們出現半點意外我便及時向你彙報情況!”身在畫坊內的朱墨陽突然抱拳說道。
他見先生始終守護在林易的身邊,半個多月不眠不休,甚至連眨眼都是匆匆忙忙一閃而過,心中不禁開始為其擔憂。但常微先生既然身為大修行者,對世間一切無所不知無所不曉,又哪裡是區區半個月的不眠不休就能影響?
所以,先生緩緩搖了搖頭以示無需休息。
墨硯畫坊內,十幾名才子佳人並排而立,他們的視線緊緊盯著僅剩的二人觀看,畢竟此刻還在堅持的只剩下了二人。
一人是林易,另一人自然是陸小奎。
兩人都堅持了足足半個月之久,其毅力與痴意讓所有人都望洋興嘆,相比他們對道的痴迷,身後的才子佳人們不得不佩服,畢竟在他們當中堅持最久的就只有五天,比當初唐菲菲入畫道時的時間都還要短三天。
噠的一聲!
畫坊內出現一聲輕響,眾人眺目相望聲音的源頭處,隨之發現這是陸小奎額前一滴汗液在墜落,擊打在地面的木板上所發出的輕微響聲。
陸小奎緊閉雙目,寬闊的額前有汗液不斷散落,流過他俊美的臉頰,浸溼了他濃密而發亮的青絲,也不知是因為天氣燥熱了,還是他此刻的精神狀態實在太差,從而汗液就如滾燙的開水一般源源不斷溢位。
滴答滴答!
汗液墜落木板的聲音愈發急促了,帶著一種緊湊的節奏感,陸小奎的臉色逐漸扭曲,原本的紅潤血色開始蒼白,額便青筋不斷挪動,神情顯得很是痛苦。
“看來陸家公子也是到頭了!”一名才子看著陸小奎,開口說道。
“哎,看來堅持到最後的竟是這名並不出眾的少年駝子,起初我還不看好他,原來到頭來竟是我自己眼拙了!”另一名才子出言附和,臉色看去顯得很是沮喪,輕嘆說道。
“我早便說過真人不露相,每個人都會有自己出眾的地方,少年能堅持到最後,那是他有過人的痴意與毅力,無論你們服不服氣,至少我是服氣了!”先前說話的一位佳人忽然插話,面無表情說道。
“還談何服與不服,此刻的少年都還握著金蟬筆,而且你們看他那從容不迫的表情,哪有半點支援不住的模樣?”一位才子沒好氣道。
“這便叫一山還有一山高,我等想成為先生的親傳學生,看來此生都是無望啊!”一位容顏可比唐菲菲的佳人出言,話語徹底澆滅了所有人對此次選拔的渴望。
美麗佳人柔和如琴音般的聲音寂靜了整片議論紛紛的人群,使沉悶的氛圍悄然降臨了下來,就好比風雨欲來時的那片烏雲一般沉重,不過並未有人出言反駁於她,畢竟就事實擺在了眼前。
佳人生於寮城一座商賈之家,是個擁有經商背景的女子,她身穿淡綠色的長裙,整個人看去精神奕奕,面色白裡透紅,像一朵出塵的粉紅色荷花。其隻身立在畫坊內,身段婀娜多姿亭亭玉立,玉蒲高而聳立,發育的十分之好。
佳人十幾天前便從入道的反噬中徹底恢復了過來,但她並未離去,因為她也好奇此番誰能堅持到最後,從而成為先生的第七位親傳學生。
時間不斷流逝,轉眼間再次過去三個時辰,而此刻的陸小奎全身都像是溼透了。
漫天濃密的青絲變成了溼漉漉的一束束小辮子,臉色蒼白的沒有一絲血色,仿若冬季覆蓋在小麥上面的積雪,陸小奎的眼皮不斷抖動,牙根緊咬著,發出了一聲聲‘咯咯咯’的磨牙聲,看得出他正在面臨著金蟬筆帶來的反噬艱難。
先生雙目平靜的看著陸小奎,心中清楚這是對方還在苦苦堅持,只是無論後者再如何堅持,其實結局都不會再改變。
一個懶散的午時重新來臨,同時今日也是陸小奎入道後所堅持的第十七日,堅毅的性格使他走到了這般遠,徹底甩開了那些同樣傑出的才子佳人。
然而,其右手上的金蟬筆虛影所散發出的金光愈發濃郁了,帶著一股逆意衝擊他的內心,使其右臂都是不受控制的顫抖起來,仿若就要使其鬆開那緊握金蟬筆的手掌。
可陸小奎不願,他更不甘,所以他依舊在堅持。
堅持到額前汗如雨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