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絲顧慮,他開始帶著身體緩緩向溪邊倒去,身影依稀如同青松般筆直。
林易將暗黃色的珠子握在手心,感受到了一絲粘稠,他微微皺眉將珠子提到自己身前,深邃的目光看到了這顆珠子上所沾有的鮮紅血液,於是,他轉頭望向那顆珠子飛來的方向,看到了那名平時只會沉默寡言的青年向溪邊倒去,然後發現了他一身的血。
驟然間,他大驚失色。
……
……
(晚上還有!)
第三百十三章 黑白
失驚是因為自己的師兄渾身染血,林易看著一劍倒向溪面,驟然間想起自己曾經在溪中舀水的瞬間與場景。
溪中不深,一眼望去可見遍底黃沙,然而,那時的黃沙不曾被他舀水時激起,彷彿它們只是一道照映在溪中的影像,水瓢碰不到,伸手抓不起。
便在這時,受傷的一劍身影不斷向後倒去,就如一顆被砍斷樹根的直松傾倒,林易目睹著他的腳步從僅剩之餘踉蹌退去,彷彿就要在下一刻裡在溪邊踩空,帶著整個人都落到溪中去。
呼的一聲,林易的身影從原地瞬間消失,速度快的就像一道風。
人看著他的身影消失不見,不曾驚訝。
清風於瞬息之後在渾噩的一劍臉上吹過,本是早已毫無力氣的他微微爭了爭眼皮,他看到了這名模糊的臉面出現在自己眼前,有些熟悉,有些陌生,又感受到了自己的身體有了一絲力量將其扯住,彷彿是要幫自己的身體從向後傾倒的姿勢中拉回。
他的身體被林易拉回,後者輕緩地將其擁在懷裡。
一劍還在不停的咳血,他的血管便如破碎的葫蘆,盛裝不住那些禁錮在裡面的鮮血。
林易看著自己的師兄咳血,看著他破碎的身體,還有那隻斷去四指卻只勝單指垂掛的師兄,心中出現一抹難以平復的傷感,他是自己的師兄,與自己同為常微先生的親傳學生,理所當然要幫助他。
所以,林易便控制著自己體內的天地之氣湧向對方體內,細膩而小心的平復著對方的傷勢。
有了林易的幫助,那就將落入溪中枯死的一劍精神驟然便好,他能感受到對方是全心全意幫助自己,他也能感受到對方的天地之氣正在修復自己體內亂糟糟的傷勢,血水開始從他的口中止住,疼痛彷彿也在緩緩褪去,一劍的意識於幾息之後清醒。
清醒的感覺很好,隱隱作痛的神經,一搐一搐的血脈跳動那樣清晰,一劍躺在林易的懷裡,心中知曉自己只能靠小師弟方不再痛苦,不由甚是感激。
然而,恢復清醒的一劍也並非都是感謝,理智他的也能發現自己小師弟身上的諸多變化,比如他已經可以自由活動,比如他已經可以片刻之間來到溪畔救下自己,比如他已經可以用自身的修為來幫助自己,又比如他所輸給自己天地之氣帶著無數道劍意的總彙。
一個只痴於迷劍道的人,自然對這種獨有的劍氣感覺特別靈敏。
一劍可以無視前面那些所謂的變化,但對於後者擁有劍道氣息的天地之氣,他作為劍痴怎麼都不能做到視若無睹,所以他慢慢從林易的懷中坐起,完好的左手支撐著草地,直到其可以盤膝坐在草地上,他才撇過頭去對林易虛弱說道:“多謝小師弟相助。”
謝了師姐兩次,又謝了小師弟一次,此戰對於一劍來說,無疑特別失敗。
他在不斷的感謝,他相信這也不是他的最後一次道謝,只不過對於他來說,此戰已是吸取了足夠的作戰經驗,或許下一次裡,他便不會再讓自己這般狼狽,便可以緊靠自己的能力結束這場戰鬥。
結束的方式有很多種。
但最正常的只有兩種,一種是勝利,一種是失敗。
林易見到自己的師兄向自己道歉,便是笑著回道:“師兄不必感謝。”
一劍聽此,認真緘默了片刻,隨之極其認真問道:“小師弟,我對你有個不明白的地方,不知道你不否做些回答?”
林易繼續回道:“師兄請問。”
……
……
從林易接近溪畔救下一劍開始,身在戰役中的師姐便不再分散注意力,甚至連同一劍的身體向溪面倒去,她都不曾出手搭救。
不出手不意味心狠,對於師姐來說,她對自己的師弟師妹都是極其袒護的,只是她不善於表現,而且之前本是沒有餘力再出手相救,她眸光極其認真地看著遠處的谷叔,看著他無比霸氣的揮刀姿勢,心中更是出現了一抹狠色。
一劍的兩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