況有點糟。”
他點頭。“是不好。”
“所以?”
他轉回頭,看著在遠方天空日夜交接的璀璨雲霞,沒有馬上回答。
上個學期那場社慶的盛大成功,打響了占卜研究社在學校裡的名聲,加上“占卜社魔女”的傳說持續蔓延,社團的成員數曾經一度暴增到兩百多人。
但是,好奇心隨著時間消失。
三年級成員淡出社團活動的同時,許多當初慕魔女之名而來的人,漸漸不在社團上出現,而有更多的人,絕大多數是女生,也因為另一個魔女的傳說,開始對社團卻步。
這個月剛舉行過的社慶,情況遠不如活動組的預期。再較之今年年初那場社慶的盛況,學弟妹受到的打擊更是嚴重,對社團的投入也顯得意興闌珊起來。
不到一年的時間,占卜研究社已經從極盛走到極衰,遠毅之所以會有剛剛的疑問,是可以理解的。
斂起目光,他開口,沒有特色的聲音維持一貫的平板。“弗損益之,旡咎,貞吉,利有攸往,得臣旡家。”
蕭遠毅慢吞吞地打個呵欠。“什麼意思?”
“社團不會有事的。”
躺在椅子上的男孩睜開一隻眼睛,有趣地望了似乎正在閉目養神的好友一眼。“喔。”
又過了半分鐘,蕭遠毅從椅子上爬起身來。“那你到底在煩惱什麼?”
“……餘音的黃金鼠死了。”
“所以?”
“我送了她一隻新的。”
“她不喜歡?”
他搖一下頭。“她帶回去養了。”
蕭遠毅摸摸眉毛,似乎覺得很複雜。“書偉,我還是聽不太懂。”
“她很傷心。”他沒有見過那麼傷心的劉餘音。“但她還是把那隻我送給她的老鼠帶回去養了──如果到最後還是會失去的東西……為什麼人還要去追求?”
蕭遠毅沉思地看著面無表情的好友。“因為她喜歡黃金鼠吧?”
“但是,”他頓一下。“她終究是會傷心的。”他後來才知道,黃金鼠只有三年左右的壽命。
“我不知道,書偉。”蕭遠毅眨眨眼睛,又習慣性地抓抓眉毛,思考一下,才慢條斯理地開口:“不過,這大概跟比賽一樣吧?最後的結果如何,有時候也不是最重要的,只要有那些過程,我覺得就已經很值得了。”
“……是這樣嗎?”
“我是這樣想,但是餘音怎麼樣,我就不知道了。”
過程。
木然的目光動也不動,繼續望著底下的水流。“……遠毅,我是長子。”
“我知道。”
“我父親是民意代表。”
蕭遠毅打個呵欠,微笑看著他。“啊,書偉,你是要告訴我,我以後會看見你站在立法院,用那個機器人的聲音,質詢我們那些可憐的部會官員嗎?”
他低著頭,許久,沒有表情的嘴角驀地動了一下。“……不,我只是說說。”
蕭遠毅眨眨眼睛,抬頭望向天空,突然換了一個話題:“對了,書偉,你為什麼想送餘音黃金鼠?”
他瞥向一旁的好友,眉頭微微攢起,不太確定遠毅的意思。“……因為她的黃金鼠死了。”
蕭遠毅看他一眼,然後聳聳肩,伸手從口袋裡掏出口琴,湊到嘴邊。
王書偉坐在石凳上,聽著身邊的好友吹奏口琴,沉默的目光抬起,投向遙遠的山巒盡處。
太陽終於沉落,最後的餘暉在西方的天際釋放最後的燦爛,迅速消失蹤影。晚風揚起,搖動林木婆娑,溪聲潺潺,河堤上兩道人影,低沉的琴韻在帶著點寒意的空氣中悠揚飛舞。溫柔的夜靜靜染上山頭。
月亮出來了。
然後,沒有起伏的聲音。“……遠毅,這是“兩隻老虎”嗎?”
無論是什麼樣的過程、無論有沒有得到收穫,大學四年一樣會過去。一個轉眼間,已經是鳳凰花開。
六月,畢業典禮,又一批學生要離開。
王書偉踏進豆花店的門口,朝座位上的人點頭。“明欣學姐。”
“嗯?嗯嗯?”一身學士服打扮的朱明欣頭也不抬,繼續愉快地享用豆花,一邊含混地應道:“嗯嗯嗯嗯?”
他木然地看著那個愉快得一點也不像是畢業生的人,不作聲。
朱明欣呼嚕嚕地解決掉剩下的豆花,豪氣地伸手抹乾嘴。“書偉,你來幹嘛?”
他將手上的海芋花束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