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液,卷著舌頭,將血一點點地舔入自己的嘴裡,嚥下。那個樣子,邪魅又駭人。看的林豹心中一緊,眼眸一沉,嘴裡不由地乾澀地發問。
“夢夢……”
她冷眼一掃,看著林豹,這張最讓她渴切能夠從中得到溫暖、卻次次只能剩下失望的臉,桀桀地怪笑了起來。鮮血染紅她兩排扇貝一樣的牙齒,讓人看著,心裡發冷。
“你……”林豹想要說什麼,卻是喉嚨一堵!這樣錯亂的時刻,他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林夢邁步到茶几邊,撿起紙筆,唰唰地寫了起來,然後撕下了寫好的那張紙,帶著憤恨,猛地朝林豹甩了過去。
白紙藉著一股衝勁,衝了一會兒之後,無力地在半空中飄下。林豹急急忙忙伸手去接,隔著一層彷彿喪禮上飄起的白,眼見著林夢已經轉身就走,背影瘦小,卻堅挺、決絕。那三個警察急忙跟上,一人在前面帶路,兩人在後面緊跟著,形成了三角包圍的姿勢。
林豹急匆匆地瞄了一眼白紙上的字,卻是愣在了原地,這腿,再也邁不開了!
那白紙上,被憤怒的力道重重地寫著,幾乎要劃破白紙的幾個字卻是——
這個家,我再也不會回來了!
從此,一刀兩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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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夢知道,自己這麼一走出去,就再也沒法回頭。能夠這麼決絕地寫出那樣的字,用了前所未有的勇氣,是因為她料不到自己還有幾分的生路。這些警察打算拿她怎麼辦,又會怎麼對她,將來又如何判她的刑,卻不是她能預料到的。
權利人士的隻手遮天,她自然是深有體會。和他們鬥,不過是讓自己看起來像個跳樑小醜,徒惹笑話罷了。
她已是無所謂,該了斷的都了斷了,隨他們折騰去吧。
她上了警車。路上,一個警察打了電話,必然是向江彥誠彙報情況的,最後車子拐了方向,沒去公安廳,而是去了江彥誠的家。
江彥誠已經得知了林夢最近的情況:啞了,態度頑固、不配合,似乎精神狀態不穩定、偏於瘋癲,還和家裡人脫離了關係,表示不再回家,綜合以上種種,他立刻改變了作戰計劃,把林夢接到了自己家裡,打算來打一張友情牌,好慢慢地套出林夢的話。
林夢覺得在哪裡都無所謂,監獄在她的眼中,早已經不是安全的代名詞了,要有人想要整她,哪裡都是下得了手的。她安然住下,等著江彥誠受不了的時候,再趕她走。正好,她現在一時間找不到住的地方,江彥誠就巴巴地給她提供住處了。
江彥誠倒是比她想象地要年輕,要儒雅,她把這歸結為當官當久了,被老百姓供養著,營養自然也就好了,所以不顯老。江彥誠顯得還算親切,讓林夢安心在這兒住下,倒是沒有再提銀狼組的事情。他提到了江破浪,看著林夢的眼神顯得和藹了起來,彷彿真的那她當自己兒子的一個朋友!
但是林夢知道,事情沒有那麼簡單的!
她很清楚自己是因為什麼被帶過來的!
蕭翼那邊迅速地接到訊息,說林夢被江彥誠給帶走了,如今已經在江彥誠的家裡了。蕭翼聽了,在心頭一聲低咒。
老狐狸!
心裡暗暗祈禱林夢能聽進去他的話,不要開口說話。江彥誠就是再對林夢發難,但是林夢咬死了不承認,江彥誠應該也是拿她沒有辦法的。跟過蕭翼的女人,那多了去了,總不能林夢跟過他,江彥誠就抓林夢吧!
“還是小心地盯著,多防備其他的人,小心別暴露了!”
蕭翼下了吩咐,手下人應了聲好,掛了電話。
蕭翼眯眼,眺望著大玻璃窗外的蒼穹,眉頭不由深鎖。
只盯著,卻什麼都不做,不是長久之計啊!
…………
晚上江破浪回了家,意外地看到了林夢,簡直個巨大的驚喜。他傻笑地看著林夢,樂得嘴都差點合不攏了。江母看自己兒子這個樣子,著實愣了一下,之後看林夢的眼光,倒顯得有些不同了起來。自己這個傻兒子,倒是比她想象地要在意這個女孩多一些。
聽聞林夢要在他家住下,江破浪更是興奮,抓著林夢的小手,不掩飾從心底冒出的喜悅。“夢夢,我就說吧,我爸人挺好的。你瞧,這不就把你給接過來了。你等著,等你的事情風聲過去了,我讓我爸再給你重新安排一所學校,肯定能讓你上上大學。”
林夢只但笑不語。
江彥誠這才發現異樣,看著林夢一句話都不說的樣子,肚子裡好像吞了蒼蠅一般瞠目結舌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