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大哥,快請進!”得空,林夢迴首笑著招呼。
江乘風眯了眯眼,心裡升起了不痛快,還有一股股猶如針扎般的痠痛感。那三人,被那個傲慢無禮、仿若走入自家地盤的容凌給拉著往前走,縱然步調沒法一致,可手卻牽到了一起。這已經是某種秘而不宣的事實。
他想起了自己母親的癲狂,竟然會以為佑佑是小浪的兒子。他如何勸說,這是不可能的事實,母親卻是怎麼都不信,非得自己親自去檢驗一個結果。於是,他弄了小傢伙的毛髮,給了可憐的母親,讓她去做親子鑑定。結果自然是可想而知的,這個孩子,分明是懷在小浪死去之後,別人不明白,當初他親手把林夢轉交給別人同居的他怎麼會不明白?!只是母親依然不信,喃喃唸叨著他是糊弄了她,拿著其他人的毛髮,就是不想讓她得出她想要的結果。
可憐的母親,她要的不多。他親眼看著母親從曾經的仿若牡丹一般的雍容高貴、嬌豔典雅,轉變成現在的暗淡無光,這其中的歷程,只有身臨其境的人,才能體會辛酸。所以,他能體會母親的執著,體會那種看到一丁點星火就想緊緊抓住的心情,哪怕那點微末的星火根本不可能給她取暖,至少可以讓她看到一點亮光。
所以,母親不信邪地親自出手的時候,他沒有攔下。母親全程監督著,生怕這個過程出一些她不願意看到的意外,為的只是成全她那點可憐的希望。
可憐天下父母心——
當那最終結果出來,當全盤否定的白紙黑字擺放在了母親的面前的時候,母親的痛哭流涕,猶如悶棍,一下下地打在了他的心上。
“媽——,媽——”他半跪了下來,緊緊地抱住了一把跌坐在地上,縮成一團,哭得像個孩子般的母親,在她的耳邊啞聲悶悶地低吼。“您別哭,您要那個孩子,我就給你弄來。您想讓他當您的孫子,我就讓他當您的孫子。他不是小浪的兒子,但也是小浪的兒子。他來的那麼巧,小浪一走他就來了,他就是小浪的兒子。您別哭,您要是哭壞了眼睛,將來誰陪佑佑讀書習字,將來誰陪佑佑玩耍?”
一竄急促的悶吼,終於略略勸住了母親。
“那……那樣……可……可以嗎?!”母親不自信地看著他,嗓音顫抖,可那過分灼熱的眼神卻洩露了她心底真正的渴盼。她也是信他這個說法的,否則憑她的智商,她不會如此瘋狂地執著這成功率基本為零的親子鑑定!
所以,他點頭了,重重地點頭了。
“無論您要什麼,兒子肯定會想盡辦法給您弄過來!”
母親閉上了眼,溫熱的淚水汩汩滑落的時候,她極輕極輕地“嗯”了一聲,然後,嘴角揚起了一抹很淡很淡的笑。
他當時那樣哄勸母親,其實是因為他有私心。父母對林夢的恨,那是一個繭,很難掙破。而他,想要那個女人,四年前是,四年後依然是,可四年前他不小心錯失了她,四年後,他不想再錯過。佑佑也是他喜歡的,儘管他的親生父親十有**就是容凌那個混蛋。
可,父母對林夢的恨若是不化解,那麼他沒法娶林夢。家裡已經失去了一個兒子,這對其實已經是逐步邁向衰老的父母來說,絕對是沉重的打擊,所以他們不能再失去第二個兒子。所以,若是愛情和父母之間的親情失衡了,他只能犧牲自己的愛情,然後守護著父母到老。
現在佑佑是一個契機,母親這麼喜歡他,而孩子又是離不開母親的,那麼時間一長,母親自然也能喜歡上林夢。那個嬌柔的女子,你若是和她真正相處過一段時間,是很難不喜歡她的。到時候,哪怕父親對林夢再怨恨,可是有母親從中斡旋,那麼父親哪怕就是一頭橫衝直撞的蠻牛,也肯定會被母親給馴服地乖乖的,然後接受林夢。
最重要的是,父親要對付容三伯,對付容凌,對付容家。他雖然沒說別的,可是他知道,一旦父親整垮了容家,到時候林夢,也會成為他報復的目標。江家的人最是護短,失去的兒子的命,不將相干人等弄垮,那復仇的行動絕對會不休不止。
可林夢,是小浪臨死前囑託他要好好保護的,不提小浪,就連他自己,都無法容忍她受到傷害。所以保護她,不是把她藏起來,也不是把她送往國外,而是接納她,讓父親心裡真正地接納她。只有仇恨被放下,她才會真正地安全!
她必然要屬於他,他必然要得到她!
這是他目前為止,唯二的執著之一!
另外一個唯二之一,則是——替小浪報仇!
血債血償,他也是江家人,所以,他也會一個仇人都不放